6.Something...Then nothing

　　到医院之后发生的事就象是最九流的言情一样的烂俗，俗到我连笑都笑不出来。

　　急救室门口上方的红灯一直在不停地闪，连着很多个小时。后来，陆陆续续来了不少人，流川班的级任导师，篮球队的人，安西教练，甚至连樱木他们也不知道是从哪里得到的消息半夜3点跑了来。每个人脸上的表情都各不相同，唯一相同的是焦急。
　　我看不见自己的脸，也就不知道是什么表情。
　　到了4点的时候，连彩子都来了。看着我的时候吓了一跳，拉着我就去了休息间。
　　对着休息间盥洗台前方的镜子我的确说不出话来，惨白的脸，惨白的嘴唇，以及毫无生气的眼神，这是一个我不认识的人。
　　总之不是我。
　　彩子是比较少的几个知道我和流川枫关系的人，她很不寻常的什么话也不说，似乎在努力地想些什么，最后，她问我：
　　“洋平，告诉我，你到底……喜不喜欢那个……家伙？”
　　我张大了嘴说不出话来，我力图让自己看上去睿智一点，但我确实说不出话，因为真的不知道该怎样对一个不了解一切的人讲解这样一个高深莫测的话题，张口结舌了很久，她点了点头，肯定地说：
　　“那个家伙真没说错，你不喜欢他。”
　　我眨了眨眼睛，露了个感觉上跟平时差不多的微笑，虽然从镜子里看出去那比哭还难看。我对她说：
　　“并不是喜欢，或者不喜欢能讲的清楚的……我想我是有点喜欢他的，但我没有办法象他一样地全身心地投入一段感情中去。我是个太现实的人，爱情和生活对于我来说是分开的两个物体，没有必要把它们混在一起。他那样的感情，我接受不起。”

　　过了一会儿，樱木来敲门，我握着门把的手不知道为什么抖的厉害。拉开门的时候急救室的灯已经灭了，但我没有看到流川被推出来，我努力地睁了睁眼睛。
　　樱木说，他死了。
　　我又眨了眨眼睛，说，哦，他死了。
　　脑子里一下子很空白，甚至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事后彩子告诉我，我说，事事难预料，请节哀，等等等等。
　　然后，右脸颊狠狠的吃了一记左勾拳，力量大到我差不多飞了出去，撞到了墙壁凸出部分的角上。
　　樱木使劲握了握拳头，又向前走了一步，我从地上爬起来的时候感觉右手有些不对劲，然后笑着说：樱木，你这样一点都不象平时的你。懒的去理他，转身就往医院外跑。
　　我知道很多事人是可以不可能去改变的。
　　手臂还是很疼，站在家门口差点连钥匙都插不进钥匙孔。到是没有什么特别的感觉，只是有点惊讶。
　　可悲的是我竟然一点也不难过。
　　活该我是个冷血的人。
　　倒在床上什么都想不起来，甚至想就这样睡不醒。觉得刚刚过去的十几个小时象是在做梦一样，而且是一个超级不真实的梦。
　　翻了一个身，觉得左裤袋里有什么东西咯着难受，掏出来。
　　是他送的生日礼物。

　　是他送的生日礼物。

　　我不由自主地笑了起来，笑的很大声，真的很大声。笑的连眼泪都不由自主地跑了出来，整个脑子象被枪轰过一样什么都想不出来。
　　那个东西意外的眼熟。
　　一个第一次来我公寓过夜时遗留在桌上的戒指。
　　一个形状普通样式一般的戒指。
　　一个在他右手无名指上看到过无数次式样相同的戒指。

　　一个也许有承诺意义的戒指。

　　也许，只是也许而已。

　　他是个多么卑鄙而又狡猾的家伙，他竟然也不告诉我，真是的，早知道我就不会收下来了，送给我戒指，这算什么，笑话，难道是求婚？即使是求婚，也应该是我提出嘛……

　　然后，我想起来，这个卑鄙而又狡猾的家伙，我再也，再也看不见了。

　　真的，再也看不见了。

　　但是，我不难过，一点也不难过。
　　不要问我那些落在戒指上的水滴是什么，也不要问我为什么我现在什么都看不清楚……

　　OK，我承认是你浓烈的感情让我觉得无所遁形，你肆无忌惮的目光让我觉得我只是个物件，我不喜欢在我们两个人出门的时候你永远只提篮球，我不要你只在看到NBA总冠军戒指的时候才会眼睛发亮……
　　那你又怎么可以，以这样一种方式，来告诉我，你放弃了？

　　依靠的我的智慧，或者可以想出一百种不痛苦的方法，但我还是喜欢这枚戒指。
　　它的尾部很尖，想薄薄的刀片一样。

　　如果我不认识你的话，或许我活到七老八十都没有问题。
　　不过，这样却可以让我想起很多事情，最初的见面，最后的见面；最初的KISS，最后的KISS；最初的约会，最后的约会……

　　这枚戒指，在我的手上只有两次，一次在最初，一次在最后。
　　所以，我们的爱情，只有最初和最后，没有过程。

　　最初，OR最后的something

　　Then , we'll have nothing.

　　Kaede, believe it or not, I love you.

<End>

后记

　　很久都没有写完一篇东西了。
　　这篇东西拖了也有一年了吧，说实话动第一章的时候只是因为一时有灵感而已，所以可以清楚地看出前后笔风差了很多。

　　原来流川是不会死的，至少从第一章我埋下的伏笔看来，我只是想杀了洋平而已，而且绝对不是自杀，应该是得了某种病。
　　不过我不是学化学的。
　　我不想写AIDS，因为那不符合我的美学，加上如果洋平得上了，没有理由流川没得上……汗……况且即便他们只是柏拉图式的，但洋平也不是那种会滥交的人嘛……AIDS又不是遗传性疾病。
　　也想过或许可以通过输血什么的传染上，不过那个几率太小，再加上已经被用滥了……
　　还有什么可以致命又比较容易传染上的？我查点就想写非典了，不过最后还是作罢。我不喜欢应景之作。还记得当年“9·11”事件后铺天盖地的撞机文。
　　因为拖的太长，到第五章的时候，我已经忘记我想写的后天性疾病了，洋平得上了脑癌，幸好我重新看了前面的。
　　掰不出病，那只有意外和自杀两种可能了，从第一章看来，洋平对于死亡是可以预见的，那就肯定不是意外了……
　　其实我真的不喜欢自杀这种结局，而且是两个人一起自杀。我更加愿意写更符合常理的……不过这已经是我这颗不太聪明的脑袋唯一能想出的比较符合整篇文基调的结局了……
　　虽然，流川又是被车撞死的。这种死法我已经写过一遍了。某人提的意见是：不如被刀刺死？（再透露一个原来可能成为结局的情节——虽然这个结局我不承认，因为不是我想的：洋平要摆脱流川，流川不想，然后流被洋刺死了，结束）这已经不象是我想写的爱情小说了。
　　现在看到的这个版本，已经是经过我大改3次以后的了（现在我喜欢改文章）。我删去了些不太合理的地方（比如我本来想让流川成为黑帮老大的，而他之前的不会打架只是在做戏——那段时间我的心情过于糟糕，不过幸好还是被删掉了）。我的洋流，只是平淡的生活而已。

　　在我的笔下，流川永远都是专情的，无论是在仙流中对仙道，还是洋流中对洋平。我很喜欢流川，也许是因为太喜欢，因为我怕把他写的过于女性化，所以我无法用我的笔写出他想说的话，也就没有办法熟练的驾驭他。他在文章里永远是那么单薄，随时会被另外一个人埋没掉。但这是没有办法的。
　　洋平是我在SD中最喜欢的人物。不可否认，这篇文中的洋平的爱情观多少和我自己的有关。对于某一个物件不能知道自己是否喜欢，而对于无法把握的东西是基本上会先放弃掉。
　　所以才会有很多的误会和错过。
　　我最喜欢的，就是美丽的错过。

　　虽然，这个错过，并不美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