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人离开后的第三天,他们开始交往。
一切都发生的很理所当然。
变心的恋人,意料中的借酒浇愁,永远不会怕出场次数过多的小混混。
最后不能少的,一个闲着吃饱了没事干跑来救“美”的“英雄”。
一切都象是没有理由的向着个没有理由的方向发展。
确是个不怎么喜欢打架的人,但生平最瞧不起的便是仗着人多势众加手持武器明摆着找人麻烦的……呃……混混。
但无论怎么讲,他也是个混混。
偶尔会抽根烟,喝杯度数不低的不加冰威士忌,找两三个不入流的小混混练练拳脚,过着无聊又不得不过的日子。
遇上三井的那天确是闲得已经发闷,正巧着最近又无什么事可干,樱木一头扎进了篮球中,连小钢珠都懒得碰,自然也挑不起劲头到大街上随便找个美女喝杯茶之类的。就看到三井被一群所谓的“不良少年”爆扁中。
从他的角度来看,三井也算是被逼得满惨的人种,惹了一堆仇家却偏偏和那个胖乎乎的长的跟肯德基老爷爷差不多的安西老爹定什么“以后再也不打架了”的明显讨打的约定。
好吧,被人逮到了不就是一顿好打?
看在和他也算是半个朋友加上最近无聊的快要生锈的肌肉和关节的份上,洋平决定卖个人情给他。
握紧了手,又松开,佯是做了点“热身”活动,在那群人还没察觉到他的意图以前,先给了那个领头的一个又准又狠的左勾拳,右脚踢开身后想偷袭的一人,接着右手也没有闲着的给了另一人一击重捶。
OK,在两分钟以内,解决掉了包括带头那人在内的7个人,还算是不错的成果,他想。
转过头,才看见那个刚才被当作沙包练拳的那人正斜倚在墙角喘着粗气,眼角和嘴角被印出了诸多大大小小颜色不同形状迥异的包,还有几处被擦破了皮。
考虑着是不管他就这样GO还是把他送到哪里去急救一下的时候,看到他的眼睛。
的确是很漂亮的眼睛。
洋平在给他搽药的时候仍然这么想。
已经不是第一次了,上次在体育馆时,也正是这双眼睛让他决定承担下所有的罪名。
在他的脸上贴上最后一块OK绷后,洋平把药箱放回壁橱里,这东西自从大楠送来后就一直没有用过,今天总算是派上用处了。
转过头的时候,看到那个家伙竟然已经在整个房间唯一一张床上睡着了。
洋平有些恼火的看着那个无理霸占了他的地盘的家伙,然后在很“愉快”的把他驱逐到床的另一边后,也躺了上去。
也不管身旁那个人,就这么也尽量快速的进入了睡眠状态。
半夜两点的时候,醒过来。
瞪着的天花板,完全黑暗的好象是要要把人吞噬掉。
他想坐起来。床头柜上没有灯,他总是一觉睡到天亮的,从来没有过在半夜醒来的经验。
所以一旦遇上,便很麻烦。
他闭上眼睛,努力想回到睡眠状态中去,但在眼前一闪而过的,却是另一个人的影子。
流川。
他叹了口气,稍稍移动了下头的位置。另一人也动了下,似乎是吓了一跳,然后抽回了手。
“吵到你了么?”
洋平转了过身背对着他,轻轻的说。
“睡吧。”
挂钟的声音在黑暗潮湿的空气中听的很清楚,就和他的心跳声一样的清楚。
他舔了下干燥的嘴唇,清楚自己在短时间内是睡不着的,所以他想去厨房喝点东西。
冰箱里好象还有啤酒。
他掀起被子下了床,然后光着脚经过卧室醇和的木地板走到厨房。
厨房的地板是瓷砖的,很光滑,但也很冷,左脚先踏上去的时候,他不由得缩了一下。
没有开灯,摸到了冰箱边上,拉开门,拿出一罐一罐的啤酒,一口一口的灌进嘴里。
他在考虑些事情。
比如说,下个星期的代数测验还没有复习。
比如说,明天可能会有人来找麻烦。
比如说,樱木好象不能再混帮派了。
又比如说,流川和仙道一起去了美国。
他开了第四罐啤酒,手指拉拉环都拉到麻木了。
没有理由的理由。
没有理由的理由。
他他突然发觉他不需要那么大的冰箱,里面除了啤酒以外什么也没有。或许他只需要一个小冰柜放啤酒就可以。
就象他不必去想流川,只要在身边找个女生就好。
那个原本在卧室呆着的人走了出来,歪着头看着正在喝啤酒的他,看不清楚表情。
眼睛慢慢适应了黑暗后,抽走了他手里的啤酒罐。
“够了,你已经喝的够多了。”
他有些郁闷的瞪了他一眼——他显然忘了在黑暗的环境里无论做什么表情使什么眼神都是白费劲的——又开了第六罐。
显然他们陷入了胶着状态。
他有些不耐烦的挥开了另一人伸过来的手。
“不要管我,如果你看了不顺眼,就从我家里滚出去!”
三井没有出声,似乎是定定的看了他一会,转身回到卧室去。
他舒了口气,手里拿着啤酒却喝不下去了。
从玄关传来了关门的声音,他愣了一下。
狠狠地灌了口啤酒,心想着无论他出什么事都与自己无关的后的第一百五十三秒,他扔下了手里的罐子,往门外冲去。
风很大,而且很冷。
他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冲出来,毕竟在昨天以前他们只能算勉强认识的半个朋友罢了。
在拐角处的台阶上,他看到了他。
他也看到了他。
他站了起来,跳了几下。
“你的速度很慢。”
似乎认定了他会追出来似的。
“也许。”
他看着眼前这个明明比自己大两岁却比自己更象个孩子的“学长”,一下子说不出话来。
这也只是个没有理由的理由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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