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特情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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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八
“怎麽了?坐啊。”春山看著眼前兩位不動聲色打探周圍環境的小夥子。 “是。”微微欠身點頭感謝,各找一張椅子坐下,微偏離主位,卻又可以保證能讓坐在正席的春山完全將自己收入眼前。
“啊,那只是巧合而已。” “可你昨天也幫了我。” “也是巧合。”洋平微笑著,帶著一點誠恐,適時地表現出下位者該有尊敬。 “別這麽說,我們出來走,總有一天都要還,如果平時積欠太多,怕到時候還不了。你們進組裏也有一段時間了吧,一直跟著佐佐木,下面也說你們很能幹,怎樣,乾脆到我身邊幫忙?”雖用疑問句式,結尾咬字卻重重的。
“不願意?” “怎麽會,以後還要大哥多關照。”三井趕緊插上一句。
洋平咪起眼迎向金色的光線,噓出一口氣。 “怎麽了?”三井拍拍他的背,推著往前走。 “太過順利了,我感覺不太對。” “別杞人憂天了,我反而覺得很幸運,我們也不能一直在下面打混下去。你怕了?” “……” “喂,洋平,我們已經回不了頭了。”三井手插進口袋走到前面回過頭看著他,風撩起他的發,光從樹梢間一路灑下來落在上面。那些光影跳動著,襯著他的笑,帶著孩子氣的賴皮,眼神卻深邃幽遠,“所以,還是一起往前走。” 他低下頭,一片落葉從腳邊翻卷著飄過去。他聽見自己的輕笑,然後走上前去搭上他的肩,“走吧。” 從那天後,三井和洋平直接調派至總部,據說因爲太年輕資歷淺不能直接調正,平時只是和佐佐木一起跟在春上身邊進進出出。這才明白做老大做到他這份上,其實已和企業老總差不多,衝鋒陷陣自有手下替他去辦。這樣雖然危險性比較小,但是那些真正機要的場合兩人卻也還沒有資格進去,工作性質像保鏢多過組織人員。 這一晃又是兩三個月,一眨眼就到了秋天。 秋天的冷是種薄寒,一點點的從衣服裏面透進去,滿街的梧桐落葉,到了晚上路燈一照總感覺有點淒涼。
三井一手扳正他,下意識的替他扣好衣領系緊領帶,“你會感冒。”洋平嘟囔幾句,卻也是乖乖站著。 春上將一切收在眼裏,不動聲色。 第二天三井在辦公室點著香煙看報紙,眼角掃到洋平往懷裏揣著什麽東西和佐佐木從邊門出來。
洋平在車邊報了個地址,和三井坐在後座,留佐佐木一個人在前面怡然自得,跟著音響裏的音樂在方向盤上打拍子,那刺青就在袖子裏忽隱忽現,“洋平,東西送給什麽人啊?”
“還不是岸本造的孽,好好的哄了人家良家婦女和老公離婚跟了他,結果玩幾年膩了就不要了,還害人家沾了癮,走的時候丟下的幾十萬早就給她買粉又貢回來了,前夫又移民出國,音訊全無,還拖著個孩子。到最後家裏能賣的都賣了,什麽都沒了只能到街上接客。今天他又讓你們送粉給她吧,怎麽她又弄到錢了?都瘦成那副鬼樣還真有恩客肯上門?”
“跟我你們還客氣。”佐佐木在前面搖搖頭,腳一踩在一溜老舊的公寓樓前停了車,“到了,我在下面等你們。” “你還是在這裏等我。”上了四樓,洋平扭頭看向三井。 “說什麽,都已經來了。”
“什麽但是,快按門鈴,早辦完早走。”
空蕩蕩小客廳,只有張桌子和幾把歪歪斜斜的凳子。滿地的塑膠袋,堆的連地板都看不見。牆上挂了個小鏡框,卻把整個房間都照亮了似地,真正的美人照,秀髮如雲,一雙大眼睛情也絲絲,意也絲絲。想起剛才的女人那稻草般的頭髮,枯瘦的人,從人變成鬼大概也就如此。
“味道?”洋平回過頭來抽抽鼻子,“好像什麽東西焦了,肉?” “你認爲她家還會開夥嗎?” “那哪來的?” 三井沒再出聲,踩著滿地的塑膠袋循著味道找,忽然身子一震,蹲下來將腳邊的袋子扒開,整個人抖得如片風中的葉子。 洋平剛靠過去,蹭得就竄進房將正吞雲吐霧的女人拉出來,“這是你兒子吧,你都做了什麽?!!”
“……” “不,沒事,我很好,只是忽然想聽聽你的聲音。” “……” “嗯,媽,我想說,謝謝你。” 後記:原以爲沒有比手指受傷還要打文更痛苦的事情了,卻發現詞不達意遠遠要痛苦更多,所以手指受傷又辭不達意的風牙陷入雙重痛苦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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