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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是同居而已的故事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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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5 流川半眯着眼坐在玄关穿鞋,还处于清醒中的状态。没关系,马上就会清醒了。 半分钟后,樱木花道也出现在玄关,同样的慢跑打扮,嗓门也一样响:“啊,臭流川,今天又被你抢先了,明天我一定会比你早。”说着坐下来穿鞋。 流川一双细眼猛的睁开,精光四射,清醒无比。“白痴。”起身出门。 “可恶,不许你偷跑,你这个臭狐狸。”樱木花道紧跟而出。 流川白眼一翻,跑出大门。 清晨的东京街头就此多了一道风景。
走进房间,牧犀利的目光只在三仙道身上扫了扫,快步走到神身边。 看到牧,神明显松了口气,整个人几乎软了下来,牧扶住神在一边的椅子上坐下,两人压低了声音交谈,目光偶尔扫向仙道茫然独坐的方向。 空气仿佛是固态一样包围在仙道身边,令他几乎无法呼吸,眼前不断闪现了三井口喷鲜血的痛苦神情,独自一人无助的情景,流川枫与樱木花道的脸同时在面前闪过,仙道一阵轻颤,他根本不敢想象那两个人知道消息之后会是怎样反应。 “神,你还通知了谁?” 神抬起头,有些意外似的眨了眨眼,摇摇头:“目前只有我们三个人知道,其他人我想等情况确定之后再通知。”
神接着说:“不过我给流川和樱木留了字条,告诉他们我到医院来了。” 仙道脸色转青。 神与牧对视一眼,牧一抿唇,目光在房间内巡视一周,走到窗边。推开窗,让清晨的空气流入,冲淡沉积一夜的黑暗情绪,牧开口,表情深沉无波。 “仙道,昨天晚上,确切的说是今天凌晨的时候,你到哪里去了?” 仙道张了张嘴,却是苦笑一声:“我本来只是睡不着,所以想出去透口气而已。” 牧的眼睛轻轻眯了起来,而坐在仙道侧后的神则是嘴角升起一个令人不安的弧度。
听完仙道的叙述,牧神二人一时无语。 半晌。 “手臂还好吧。”神首先发话。 仙道卷起袖子,下臂上清晰的一排牙痕已经开始发紫,周围肿起一圈。 牧皱眉:“你没做过处理吗?” “洗过澡后就不痛了,应该没事。” 牧眉锋一跳:“这样子叫没事?”回头看神一眼:“你在这里等消息,我带这个白痴去做伤口处理。” 神点点头,看着牧将心不甘情不愿的仙道拎出门后,掏出手机。 “是我。” 电波彼方的人那异乎寻常的沙哑声音,令神的眉头紧紧的皱了起来。 “你怎么了?” “找我什么事?” 神犹豫了一下,问:“名古屋还好吧?” “不好。” 口气是极少有的不耐。 “洋平……” 神的话被洋平的一阵喷嚏打断,好一会儿才又传来话声。 “没事我挂了。” “你感冒了?” “没有。” “那你刚才……” “没什么,到底什么事?你这么一早打电话过来,不会只是为了关心我的身体状况吧。” 洋平的语气令神放弃了追问的意思,于是便简要的将东京的情况说明了一下。 一小段的沉默后,传来洋平淡淡的语声:“你想让我代替仙道的工作?” “……是。” “你以为面对暴走的流川和樱木我会有什么办法?” “已经,没有更合适的人选了。” “……我明白了。” “谢……” “先别谢,我有一个条件,仙道绝不能置身事外。” “这个当然。” “那就麻烦你帮我订最早的一班机票吧。告诉仙道,他欠我一次。” “好的。” “还有,你让三井洗干净脖子等我回来。” “咦?!” 嘟………… 27 “上帝真是会捉弄人。”捧着胳膊走在医院走廊上,仙道对自己可悲的境遇发出如此感叹。 牧看他一眼:“不是天照大神降下的报应吗?” “我又没有做坏事。” “你不是女性公敌吗?”(说明:天照是女神) “你太过份了,牧。” “对不起。我说得太直白了。” ……牧,我恨你。仙道在心中对没有道义的朋友进行着痛斥,同时却不由得升起一股‘难道真的如他所说一般’的担忧心情,新年的时候的确有去神社拜过却依然发生了这种事情,难道真的是被天照大神给厌弃了?有着明朗朝气发型的青年陷入了心理的低气压中。 低气压持继到回到病房遭遇到一股上升气流。神的笑容里有令人安心的东西。 “好消息。” 仙道耳朵动了两下。 “洋平会在中午前回来,他回来后将接替你的工作,你解放了,仙道。” 两眼泪花飞溅,仙道张开双臂向神扑去。神,你就是我的女神。 “坏消息是,刚才接到电话,流川和樱木马上就到。” 仙道的飞扑动作停在离神只有0.01公分的地方,化为一座动感十足的石像。 小心的绕过仙道走到一边,神接着说:“三井……” 就象是魔法一样,当这两个字从神的嘴唇里吐出来,名为仙道的石像立刻就被覆与了生命。紧紧拉着神的手,仙道的表情就象等待屠夫的刀落下的羔羊般无助。 “三井他……”神的眼中流露出圣母般的悲悯,站在一边的牧悄悄别开头。 此时,病房门被猛的推开。
仙道放开神,来到三井身边,颤抖的手轻轻抚上那苍白的俊颜,啊,为什么会如此的冰冷,仿佛没有生气的人偶一般冷得令人发颤,手轻轻向下抱住他削瘦的肩膀,如此的单薄得臂膀如何对抗这尘世的风雨,再向下是柔韧细致的腰,轻拥入怀细得令人心酸。 “三井,三井。” 仙道轻轻的将头搁在怀中人的肩头。 “你没事吧,告诉我你没事的,三井。” 怀中的人轻轻颤动一下,没有发出一点声音。 “你没事的对不对,没事的,一定没事的。”抱着三井的手轻轻颤抖着。 良久,一声深深的叹息从两人紧贴着的胸腔传到仙道的心底,接着是轻轻的一声:“我没事。”比平时低了几个音阶的声音是如此的压抑而温柔。 仙道的眼中突然就盈满了泪水。 他记得,他清晰的记得,那个时候,在湘北的体育馆,颓然倒地的三井抱着自己受伤的胸肋蜷缩在地上时,也是用这样的语气对自己说着这句‘我没事’。他还记得,三井那因痛疼而布满冷汗的脸上是怎样强忍住痛苦露出安慰的笑容的。那时也是如此,他抱着三井,一脸冷漠的流川和一脸无措的樱木就站在一边。 呃,流川……樱木…… 仙道猛得抬起头。 还穿着跑步服的两位NBA超级明星正杀气腾腾得站在病房门外的走廊上。
冲二人点点头,仙道轻轻放开三井:“我扶你回床上休息。” 如同对待冬末的最后一片雪花一样轻柔得,仙道将三井扶到床上躺好,仔细的掖好被角。最后给三井一个安心的笑容,仙道起身面对流川与樱木。 “我们出去说。” 流川枫凌利的目光在仙道脸上扫过一圈,落在三井身上,苍白如腊的脸色,床被下蜷曲在一起的身体,比前一天更形衰弱的神态。伸手拦住欲出房门的仙道,流川的声音冷得几乎能听到冰渣子掉地上的声音。 “出了什么事?” 仙道看向流川。 “三井吐血了。” 长眸猛的收缩,流川深潭一样的瞳孔深处猛得泛起一股狂暴之气。仙道仿佛没有看到一般继续说道。 “是我的错,我不应该离开他的。” 随着话声一落,仙道翻倒在地,血沿着已经开始肿起的嘴角流了下来,双眼却冷静的看着流川。 “啊,是你的错没错。” 带着狂暴的冰冷神态,流川枫一把拎起仙道,轻轻对着他说。 “杀了你。”(作者花痴:啊,这一句是希洛的名言啊,流川说起来也很帅的样子。) 那是怎样冷酷的一句话啊,连时间仿佛也被这话中的含义恐吓而停顿下来,六个人的房间里瞬时死一般的静寂。 流川却仿佛没有感觉到一般继续冷冷在仙道耳边轻语。 “那个时候我说过,如果你令他受伤,我就杀了你。你以为我在开玩笑吗?” 在众人来不及反应的时候,仙道第二次被打飞。 站在流川身后的樱木终于在流川再次向仙道走去时清醒过来,虽然自己也很想爆打仙道,但眼前这样的流川会出人命的,樱木使劲抱住流川:“住手,狐狸,你会打死他的。” 沉默着努力想要挣脱樱木的束缚,流川冰一样的目光始终落在倒地的仙道身上。
神惊恐的看着眼前的混乱,无法理解事情怎么会突然就失控。看着纠缠在一起的流花,看着默默得坐在地上的仙道,神意识到他们是认真的,不是什么朋友间的玩闹也不是什么发泄性的打斗,流川是真的想要仙道的命,而仙道是真的认命了。 神的心慌了,从很久很久以前他发现自己喜欢上一个男孩以来,神的心第一次慌了。不该这样的,事情不变成这样的,他并不是要事情变成这样,他只是想开个玩笑而已。 “仙道。”神颤声轻唤。 坐在地上的人没有动。 “流川,你住手,其实……” 未出口的话被一只温暖的大手拦住,牧冲他摇摇头。 “牧?!” “有樱木拦着,流川应该没机会碰到仙道的,可如果你现在就说出来的话,你以为你自己对付得了他们三个吗?关键是那边。”冷静的目光看向一边。 坐在床上的是房里唯一没有反应的人,三井。 双手掩唇似乎刚刚压抑住惊呼,那惊讶还留在脸上象是一个硬壳似的僵挂着,然而仔细看,那并不是惊讶,更象是一种恍然大悟后的涌上的不可置信,是的,那就是这样一种了悟后的表情,充满了惊讶与悔恨,美好的回忆与痛苦的伤痕。 “他似乎突然想通了什么,”牧的声音低低响起:“现在大概还在消化那些事情吧,等他回过神来就真相大白了。” 神将信将疑的看了看神游外太空的三井,再看看依然扭在一起的流花,至少牧说对了一点,有樱木在流川是没有机会再揍仙道了。 听着樱木一边打架一边象是说书似的劝着流川,什么‘死狐狸,叫你住手没听到嘛,敢还手,我叫你还手,这样就打不着吧,啊,踢我,你这个臭流川,使黑招,我踩,我看你还踢……’之类的,神走到仙道身边,轻轻扶起仙道。 抬起头,仙道青肿流血的脸上没有一丝表情,淡淡的说:“是我的错。” 一阵心痛,神轻轻抱住仙道,呢喃:“不,不是你的错,你什么错也没有,是我不好,是我的错。对不起,是我不好。” 听着神令人安心的声音,仙道缓缓闭上眼睛。
门再一次被毫无预警的推开。 “都给我住手。” 一声中气十足的爆吼,满室皆寂。流川和樱木以奇异的姿势扭成一团停在当中,神抱着流血的仙道呆在屋角,牧手快的抓住差点栽下床的三井。几个人全被这一嗓子给轰懵了。 穿着白大褂的老医生走进门,看到屋当中这哥俩这个气啊,指着流花就胡子一抖一抖的开始数落。 “这里是什么地方,你们就在这块儿打架,嗯,好好的年青小伙不上进,打架能打出什么出息来,还在医院里打架,你们知道这儿是什么地方吗?医院,是给人看病养病的地方,不是让你们乱来的地方,你们要是在这儿打断了胳膊腿,还得我们医生来给你们医,你以为医生是很空闲的吗?你们知道一天会有多少人是真的需要医生的嘛,医生的时间要都给你们这些人给浪费了,那些真正需要医生的人怎么办?再说了,这里是病房,有多少病人在休息养病,你们这样动手动脚打打闹闹的会影响到别人的,你们不知道嘛,难道连这个老师都没教嘛?还有,见到长辈老人要站好,听老人说话要立正认真听,连这个也不知道嘛?” 流花两个听得一头黑线满脸发青,放下手脚乖乖站一边去了。 “还有你也是。”老医师一转头指着仙道:“不会打架就不要到处生是非,否则遇上两个不讲理的,你又打不过人家。今天你是在我们医院里,有这么多人拦着,要是在哪个小黑巷子里你被人打死都没人给你收尸。” 仙道听得头晕,直接倒在神怀里不做声了。 “真是,我刚才不过有点事晚过来一会儿这儿就变成了战场,真不知道我要是再晚进来几分钟这里是不是要变成停尸房。”老医生意犹未尽的转向三井:“还有你这个病人也是,生病了就老老实实嘛,谁知你连睡个觉都不老实,翻身能翻床下去,都二三十的人了还干这种事,翻下床就翻下床吧,你还把门牙给磕了,看你流了那么多血还以为出了什么大事呢。知道了吧,以后睡觉可得老老实实的。”说着把三井的病情记录给挂好,又嘱咐了一句“这两天你就老老实实的喝粥,别的什么也别吃了,三天后应该就没事了。还有你快点去把伤口包一包。”指了指仙道。 说完老医生象来时一样有气势的走了,留下身后一屋的风卷落叶。 啊,冬天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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