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京都纪事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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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 第二日三井依约来访仙道,才到门口就一皱眉,已是辰时光景这仙道家大门依然紧闭,没奈何三井只得上前叩门,门环响了半日才吱得一声开了条缝,门后老家人探了半个脑袋出来一见站着得是三井忙把大门拉开请了进去。 坐着等仙道这会儿,三井喝着茶叫了那老家人进来细细的问了这里的情况,原来昨日仙道离了三井那儿就又直奔花形家去了直到大半夜才回来,回来后又包了几包东西准备今儿再送过去,因为两个用惯的小子留在花形家了,家里便只得这一个老家仆,仙道自己又是少爷一个,两人又折腾了半夜才弄了齐备,不但如此仙道还赶着另开了张单子列明了今天要买办的东西后才睡下的,所以今天虽然起得晚了实际上却仍是没睡几个时辰。三井一边听着一边默默盘算,心知仙道是准备将花形这事儿一力担承下来了,这个是昨天就知道,仙道话里说的坦白三井心里也清楚,除了他仙道彰也没人会理会这档子事,只是今天看来他一个人只怕有些吃力。别的不说,如果仙道一直这样操心一下身子骨第一个就吃不消,再说了他不是还要养活这一票子的人嘛,照这样儿哪办得到啊。 三井就这么捉摸着的时候,仙道已经收拾齐整进来了,三井拿眼看他,水蓝色的长袍藏青色的丝绦,皂色薄底轻快靴,玉色丝带挽住长发如云,手中一把素面折扇,翩翩风采衬得一张玉面更是目朗眉清,活脱脱是画中走出来的佳公子。三井心中一动脱口而出,好一个倾国倾城貌,说完眼珠一转又跟了一句,莫不是要去会那多愁多病身,听了这话仙道只把眉一挑斜斜得倪了三井一眼闲闲说道,我若是崔莺莺,那你岂不是早晚逃不掉一出拷红,三井嘴一撇便要说话,转念突然想到了牧便没了声狠狠的一顿足。将三井的表情看在眼里,仙道不由莞尔。 款步走到三井面前仙道将手一伸,三井仍是别着脸伸手从怀里掏个叠银票丢在仙道手里,二千五百两,仙道抬头眼中带问,备着吧,三井耸肩,仙道不再多言将银票收入怀中再看三井,三井摇了摇头,那个我们另想办法吧,仙道点点头。 因原说一早便要去花形家如今却迟了所以仙道急急催着老家人备车出门,那老仆年老耳背仙道的话第三句只听得进两句直将仙道急得跳脚,三井在一边看了发笑,便将热锅蚂蚁一般的仙道按在椅上自己去细细的嘱咐了那老仆几句,那老仆听了颤微微的去了,三井回身拉了仙道直出大门。 仙道被三井拉着出了巷子又转过两条街看看方向竟是往东去的,仙道急忙拉住三井,花形家不往这走应该往南去,我知道,三井拉着仙道继续往东去,我们现在去和光楼,仙道一愣,去那儿做什么,三井回头冲他一笑,多新鲜,去酒楼还能干什么,当然是吃饭罗,你早饭不是没吃吗,我也还饿着呢,仙道急摇头,可我答应花形了,我让你家里的人带话给他了,三井头也不回,他若觉得不痛快来找我算帐好了。仙道一歪头,得,又来了,倒也不再作声乖乖跟着走了。 两人一迈进和光楼迎面很精神的一声,欢迎光临,客官您准备要点儿什么,三井抬手就是一下,我要什么你还不知道啊,那小二头一抬,没什么精神的脸上两撇八字胡,是你们啊,笑嘻嘻得说着还了三井一下回头吆喝,掌柜的,你的客人。里面没人答应,那小胡子一脸狐疑,刚才明明在的,就听斜刺里一个懒洋洋的声音说,你这么大声,不怕把客人给吓跑罗,谁在乎那个,小胡子一笑转身去了。仙三两个回头,就见一个中等身材的年青后生踱了过来一脸要笑不笑的瞅着二人,好个红人啊,三井捅捅仙道,听见没,嫌你走动太少噢,仙道刚要作声那青年已经开口,我在说你呢,三井,上下打量了几眼,挺衬你的,你该常穿,仙道在一边噗的笑出了声,三井这才省起今儿一早因为知道要去看花形所以特意捡了件挑眼喜气的穿,身上可不正是一身深红么,突然就想起来了狠狠一眼向仙道瞪过去,那边正一脸灿笑如花对他做口型,红娘。三井气绝,一甩手上楼去了,身后一溜笑。 等仙道笑够了青年拍拍他两人便一道也上楼去了。这青年不是别个正是这京师第一楼和光楼的大掌柜,水户洋平,仙道生平三友之一与三井也是烂熟的,为人最是长袖善舞八面玲珑。两人上得楼来,三井早已在雅间里坐定了,三井与仙道两个都是这楼里的常客又是主人好友,饮食喜好店里是熟知的,也不用他二人吩咐只片刻桌上便已四蒸四煮一粥一饭的摆好了。二人是早已饿透了的也不多话便即动筷,吃了两口仙道想起什么放下筷子从怀里掏了张单子递给洋平,麻烦你找个人帮我办一办,洋平扫了一眼,小事一椿,办齐了我叫人给你送去,仙道嘴里正嚼着一只汤包没空,三井便道,那是给捕头大人办的东西,直接送他家去吧。洋平颌首将单子收入怀中歪头打量三井又笑,我说呢,今天穿得这么鲜艳,原来是这么回事,瞄了仙道一眼继续道,你就不怕呕坏了他,有人找你算帐。三井正吹着粥闻言双眼一眯笑得贼不溜溜,人家自有百病全消的良方,你操什么心啊,洋平不知他所指为何有些茫然,就见三井放下碗转向仙道拿了个架势清清喉开口唱道,见卿面可抵得大士金方,连日来病苦情一笔全勾……他还未唱完那厢里仙道早已恨得牙根儿痒痒,劈手一只汤包正塞进三井嘴中,这许多吃的也塞不住你的嘴,三井怕烫,这一只鲜汁热烫的进去立马跳将起来惨呼不断,那边洋平已经想到了两句唱词的出处,再一看仙道的玉面还怒与三井的绛衣立影,不由的抚掌大笑。仙道整治了三井回头便狠狠瞪他,洋平仍是自顾大笑,仙道瞪他一会儿自己也熬不住轻笑,你们真真是狗嘴里吐不出象牙来,三井那里一碗茶解了烫缓过神来便回他一句,你倒不是吐个象牙给我们看看,三人一默即而齐声狂笑。 二人终于饭足便要起身倒是洋平拉住了,戏法儿似的身后弄了个食盒出来递给仙道,这是送给捕头大人的,也算是我的一点儿心意,仙道便代花形谢过接了。三井蹭到身边偷将盒盖起了个缝拿眼一扫,心下不由一动暗道洋平果然好心思不愧是这京师第一楼的掌柜够精乖,不过这倒给他提了个醒想到个人,手上突然被打了一下,三井抬头仙道吊着眉正瞪他,耸耸肩将食盒复又盖好,回身要笔墨。 仙洋两个不明所以的看着三井拿笔鬼画符似的在纸上画了半天,折好封了递给洋平,洋平挑着眉看他,找个人送到城外西山青云观,三井拂手起身,洋平一双修眉几乎挑入双鬓,就这样?就这样,三井开始往外走不忘回头叫仙道,再不走就要在这儿继续吃中饭了,仙道一边跟上一边不忘抱怨,还不是你事多,否则哪到这般时候,啊啊,真是狗咬吕洞宾,我可是为你的捕头大人费心啊。直到那二人一路说着去得远了,洋平仍然握着信站在原处一脸沉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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