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罪证17
“是啊。我是凯。你怎么认识我?” 卡卡西扬了扬搭在肩上的囚服。伸出手来,“是阿斯玛让我来的。” 穿着墨绿色紧身衣的男人愣了一会儿。出于礼貌下意识的也握了上去。 “阿斯玛是谁?他也认识我?” 卡卡西不禁睁大了眼睛。他千谋万算也没有想到这个结果。 他不认识自己也就罢了,有可能是阿斯玛没有跟这个凯联系好。 但是,他居然连阿斯玛是谁都不知道。 卡卡西觉得头脑有点没头绪,四年来第一次有这种感觉。但他还是很自然的笑了一下,动作表情完全伪装是一个找错门的客人,微微的点了一下头,“是吗,那抱歉,可能是我弄错了。打搅了,不好意思。” 那个人握住自己的手没有松开。 “…抱歉?”你该放手了。卡卡西冲那个叫凯的人示意请松开手让我走。 “你想就这么走掉吗?” “……”回过身来,注视着男人的青色的目光在慢慢的降温。有极强穿透力的眼神开始扫描眼前的人。刚刚还无头绪的大脑此刻高速运转着。 这是一个单身的人。从他的外表和刚开始见面时的表现来看,他应该是个充满自信,对自己信仰的东西坚定不移的人。手有力,但懂得控制力道,平常参加体育运动的次数在一周四次以上,而且指根有茧,器械也都有涉及,80%的可能学过搏击术。性格是直率正派,有强烈责任感和正义感,是会打抱不平的类型。决不是头脑简单四肢发达型的人,但太直率的必然结果是不动脑子容易受骗。 一瞬间之后,卡卡西决定跟他玩个角色扮演游戏。 “我明白你的意思…但是我对这个真的是不喜欢呐…”卡卡西装做苦恼的样子,“你是看上我了吧?” “什什什什么??!!”他果然满脸通红的瞪着眼睛,卡卡西很担心他的眼珠会不会就这么掉出来。“你别胡说毁我名誉啊!!!” 但握住自己的手,还是没有松开。 看来他的警惕性并没有放松。真是个有意思的人。 那就继续来吧。 “其实我也不是反对同性恋啊…但是你找我的话会令我很苦恼啊…我还是觉得女人会更好一点的…” “别随便决定啊!!!谁告诉你我是同性恋??!!” “你如果再不放手,我就要喊色狼了。” “你、你敢……啊,不是……我不是要……其实我是想……唉……我是说……”他手忙脚乱的边比画边说,试图说的更清楚些,结果却适得其反。 卡卡西看着他这副模样,实在是很黑线。 你放手不就一切都解决了? “总之!”他猛的抬起头来,“我不能放手,一放手你就会跑掉!” “你给我进来说!”他顿了顿,一把把银发青年拽进屋里,用身子堵住门口,“你这身囚服是怎么回事!你不说清楚我是不会放你走的!”
我一脚把遣送处的大门踢开,“我有事问你!” 里面的官员们一愣。看了看我肩膀上的警衔,然后和颜悦色的说道,“警官,有什么可以帮您的呢?” “我要确定一个犯人现在的状况!!” “请问您要查的是谁呢?” “旗木 卡卡西!” 他们明显的一滞。 “啊,那个犯人在今早的遣送仪式中企图逃狱,在伤了几名狱警之后劫了一辆车逃走了。结果在追逐中出了车祸,油箱爆炸,整个人被……” 他们看到了我的脸色与表情,讷讷的住了嘴。 “企图逃狱?还伤了几名狱警?你们当我是三岁小孩吗!”我像在听童话故事一样,“就他那样大病初愈的身子还逃狱?还劫车?”我冷哼,“你们是捧他为超人还是自扁你们自己是群草包?!想用这个来敷衍我吗!” 我环视了一周,“都给我说实话!!” 办公室里静的可怕。 一位身材魁梧的警员站了起来。 “这位警官,不管您觉得这是多么的不可思议,但事实总是事实。旗木 卡卡西,他已经死了。” 我盯着他的眼睛看。他毫不避讳的承受着我的目光并且回视。 “如果你说的是真的。带我去看尸体。” 他双手一托,“您知道,我们有规定……” “够了!让那什么狗规定见鬼去吧!!” 他叹了口气,“如果您执意要去,那就请跟我来吧。”
我的嘴是微张的,我怎么也无法使它合上。 手慢慢的伸出去,触到的是木炭般的手感。 “您还想再取他的DNA回去吗?” 络腮胡子的警员在一旁说道。 “正如您看到的,他已经死了。请放过他吧。想确认DNA也是不可能的了,尸体已经炭化了。我们当初也是费了许多的工夫才能把易碎的尸体给弄回来……” “行了!别说了。”我制止他的话。 他似乎不想让我听见的很小声的哼了一声。 “您就这么想确认他的死亡?” “我想确认的不是他死亡这件事啊……”我慢慢的蹲下,握住那烧得早已分不清手指的手,“我想要他活着啊……自始至终,我都只想要他活下去的啊……” 我不知道我的声音为什么还能保持平稳,明明那根通往腑脏的管道在那么强烈的痉挛着。 他站在我身后。 “明明,该坐牢,该受罪,该变成这样的,是我才对。” 他抱着胸的双手放了下来。 “您说什么?” “他没有罪……他没有罪……”我像是在做祈祷一般喃喃着,“有罪的,是我。” 他沉默了一会儿。“请问,您是不是叫做海野伊鲁卡警官?” 我抬起头来。 “如果您是的话,我可以告诉您,您想的事是事实。” “……你说什么?”我觉得自己像是在做深蹲起,猛的蹲下再猛的站起来,我的血液都来不及流到大脑里,脑筋里一片空白。我突然的抓住他的双臂,“你是说……!” 他探身向门外望了望,低声说道,“圣安鲁大街,8号。那里有你想见的人。” 我松开他,夺门而出。 跑了几步后又返身回来。“你是?” “啊,我叫做猿飞 阿斯玛。”
我看了看门牌,圣安鲁街,8号。 但我一下车就傻眼了。一座六层楼的公寓。而那家伙告诉我的,就只是圣安鲁街8号这几个字。 难不成要我一家一家的找吗!这个混蛋!耍我吗! 我气冲冲的回到车里去拿移动电话,打回去。 “我找猿飞警员……猿飞阿斯玛!!你给我来一趟!就按你跟我说的那个地址!算了,我回去接你!你给我等在那里,一寸都不准动!” 我关上电话,当街掉头,飞驰回去。 凯盯着眼前的年轻人,“你到底是什么人?为什么会穿着囚服?”他顿了顿,“逃犯吗!” 卡卡西没有立刻回答他的问题,而是扫视着整个屋子。 “你也是个警察啊…难怪么…”淡青色的眼睛定格在墙角衣架上的警服。看警衔,他比阿斯玛大一级。 “喂!不准无视我啊!!回答我的问题啊!” 银发青年看了他一眼,发觉他生气的样子很有意思。 “是啊,我是个逃犯呀,也不是个逃犯。” “别跟我说绕口令!” 这是绕口令?卡卡西眯起眼来笑。 “说是逃犯,是因为我的确是从遣送所出来的。说不是逃犯,是因为,我根本就没有犯任何罪。” “所有的罪犯都说自己是没罪的。” “我是被人冤枉的。” “我凭什么相信你?” “就凭我已经死了这个事实。” “……你是那个旗木卡卡西?” 卡卡西感叹自己的名气居然这么大。 凯狐疑的看着眼前的这个并不粗壮的男子,上上下下的打量着。确信的是,他不会对自己构成威胁。 “总之,我不能下定论。我要先把你关起来。你老实点,我是不会伤害你的。” “啊,在那之前…”银发青年上前一步,“你能让我先吃点东西吗?” 凯听见了他肚子咕咕叫的声音,很是黑线。 他拿起衣服,顺手递给卡卡西一件。“把他穿上,我带你去吃饭。不过这期间,”他拿出手铐来,“你要带着这个。” “喂…”我伸出右手来给他看,“我已经有了一个了。我并不觉得这种东西是越多越好的啊。” 他想了想,把自己的那个装了起来,将我手上的另一半扣到了自己的手腕上。 “呐,我自己也带上了。你不要心理不平衡。” 这个家伙有意思。卡卡西笑起来。 “你笑什么?” “你打算怎么出门呢?” “就这么……”凯突然想到了出门后的状况。不管用什么姿势用什么挡住,都像是两个大男人在手牵手。 他的脸一下子红了起来。 “其实,我身上没有钱。也跑不过你。你离我这么近的话,根本不必害怕我会逃掉。” 他抬眼看看卡卡西。叹口气。打开了手铐。 “你和别人一起住的吗?” “对。他也是个警察,所以,我不能让他看到你。他整个下午都在的,只是这个时候出去买东西了。你真是走运!” “哦。” “走吧。” 我把阿斯玛拽上车。 “你告诉我的好地方。真是具体的地址啊!”我指着那栋公寓跟他说道。 他笑了。“伊鲁卡警官也会认错路啊?” 啊?我一头雾水。 “圣安鲁街8号。不就是这里吗?” “圣安鲁街8号不是地名,是一家酒吧的名字。它的主人就是月光疾风。所以,我才会让卡卡西出来之后就来找他的啊。” 我恍然。 “…………这个……”我很是为刚刚的无礼而愧疚。“我很抱歉我刚刚……” “没事。”络腮胡的壮汗豪爽的笑着拍拍我的肩膀,“走吧,去见你想见的人吧!顺便我们几个喝一杯,也给我讲讲你们的光荣事迹。”
我不禁脸红起来。 不过,月光疾风到底是什么人? 只是小小的打字员是作不到的。他能在警局里出入自如,在与警局相关的机构里可以轻易的拜托别人“照顾”谁,可以进出资料室而无人过问,能在里贝独立支撑一家酒吧,而且这个酒吧或许不只是个酒吧,可以安排计划安排的天衣无缝无人察觉。 他就像是微生物一样,表面看起来很渺小,没什么了不起的,其实不知在什么时候就早已潜入了各处,埋下了什么,安排好了什么,等到发觉时已经太晚了。有时我认真的考虑了,他真的是很可怕的一个人。但庆幸的是,他并不想去获得什么,也懒得去管什么,或许人太聪明总会有这种倦殆,置身事外,冷眼旁观,是最好的方法。既不会无聊,也不会惹事上身。但我不明白他为什么会对卡卡西的事帮到这种程度。 这是我最不解的地方。 在我还在想着这些的时候,阿斯玛已经接起了一直在响的手机。 “啊,疾风啊。” “是,他已经走了。怎么了?” “……啊?” 我从他的表情上看出了不对劲。 什么不好的想法都像倒带一样顺着大脑的沟沟壑壑挤上来,我猛的掐住他的胳膊,“怎么了!卡卡西他发生什么事了!” 他把我拨到一旁,作出不要出声的手势。自己蹙眉听电话那边讲了些什么。 “是的。我确信他出来了。但是我不知道他出去之后发生了什么。根据你的描述,以他的能力应该足以应对出来之后的事啊。地址我给了他,上面写的清清楚楚,是圣安鲁街 8号。” 我大概弄明白了,虽然只是猜测,卡卡西应该是没有到达月光疾风那里。月光估算了时间,但超出了最大的限度也没有卡卡西的影子出现。他敏感的觉得不太对,于是便打电话给负责弄他出来的阿斯玛确认。如果卡卡西确实是出来了但是却没有到他这里来,那就只有两个可能了。 一是他在路上遇到了什么。 一是,他有别的什么事要去干。比如说,报仇。 我的心脏咯噔一下凉了半截。 报仇。 那对象一定是我爸。 完了! 我的手猛的攥了起来,捏得指关节咯吱咯吱的作响。 那一刹那的感觉,我不知道是什么。很慌乱,很浑浊。 我不想他有事,但也希望老爸的平安。不管他做过什么,他始终是我的父亲。而且他做的一切虽然卑鄙虽然不可原谅,但那却也是为了保护我。我当时以为自己的心神不宁就是为了这个。 冷静!冷静!我深深的吸口气,然后这才记起抬起头来看看阿斯玛要说什么。 他只是站在原地,握着手机的手放在身旁,用一种陌生的目光看着我。那种眼光似乎能穿透我看到我刚才所想的,我感到没来由的心慌。 “你在看什么?”我问他。 “你在想什么?”他保持着那种姿势看着我。然后出了一口气,我不知道那是笑还是叹气,抑或是冷哼。 “以卡卡西的脑子,他不会干这种傻事的。你可以不必担心你那个老爹。” 我避开那种让人不舒服的目光。“我不认为我担心我父亲有什么不对。” 他没有说话。 “卡卡西他或许犯了和我相同的错误……”我转身向身后的大楼跑去,即使要每户的找我也要找到他。为什么当时我没有意识到这种想法其实就是我真实的心底所想呢?为什么阿斯玛他也没有看出来呢?为什么我没有发觉,其实自己早就记着挂着想着念着那个有着生动瞳子的人呢? 阿斯玛伸手拽住我,“我替疾风问一句,你到底是当卡卡西是什么?” 我愣了一下。 “啊?” 我承认,我从来没有考虑过这个东西。而此刻我急着找他更加没法考虑这些,于是我打掉他的手,“我怎么知道!” 我每一户都找过了,当然阿斯玛也是和我一起的。
没有人见过一个银发的人来敲门。如果卡卡西是犯了和我相同的错误来到了这里,一定会苦恼没有标明哪一户的,就算他能排除几户,也一定还是会敲错门的。那样的话,一定会有人看到他的。而且,他穿的是囚服。刚刚敲门的过程中,我发现有一户是警察。警衔比阿斯玛大一级。如果卡卡西来过的话,他一定不会保持沉默的。 “你确定没有见过这样一个人吗?”我这样问他。 “是的,警官。”他向我打了个敬礼,“我还有一个室友,他应该是去吃饭了。但他应该也是没有看到那个人吧。如果看到了一定会大喊大叫的。哈哈,他就是那样的人。” 卡卡西…… 卡卡西…… 你在哪里?你遇到了什么事了?请不要让我往坏处想好吗。 “我的室友应该是回来了,你不能再呆在我的房间里。这里的六楼是空的,我带你上去。”凯走在卡卡西的身后,“你的事,我需要调查一下再做定论。” “啊…没想到你还挺谨慎的啊。”银发青年笑眯眯的对他说着。 六楼黑洞洞的,一点也没有顶楼的明亮。 唯一的光源和通风口就是一个见方的小小天井,从上面直射下高色温的冰冷的光,强的耀眼。卡卡西眯起眼睛来,站在天井下面望着亮得灰白的天。 “进来吧。”凯打开锁着的门上面的小窗,“以后我会给你送来食物和水,还有必需品,但条件是,你必须呆在这里直到我调查清楚了为止啊。”
在这里能够自由出入的,大概就只有这玻璃也阻隔不住的光了吧。 银发青年向窗外望了望,发觉面前的玻璃很容易的就蒙上了白色的水雾。淡青色的眼睛眯了起来,这个城市寒冷的冬就要来了。 想到这里,卡卡西不禁坐在窗台上蜷缩起自己。好象那冬的寒气已过早的侵蚀了自己。 门口翕翕梭梭的有纸袋摩挲的声响,他转过头眼看着有东西从门顶的小窗塞进来,然后落到地上滚的到处都是。紧接着窗框上出现一双手扒着它吊起身子爬进来。 其实这个世界上有许多的人是卡卡西所没有见过的。例如眼前这个刚从窗口跳下来就因为踩到了自己刚才丢的洋葱而被跌得四仰八叉的家伙。 于是某个银发的家伙在一愣之后很不给面子的笑得前仰后合。 对于自己所没有想过的事情自然是没有心理准备的,所以会有什么样的反应都是理所当然的。如果要怪就怪那个跌倒的人好了。这是卡卡西在事后对阿凯所说的,自己大笑理由。 阿凯对此十分的不满,一直扬言要关他一辈子不给他送饭把他饿死,等等等等。但说归说,临走的时候,浓眉的家伙还是从怀里掏出一本刚买的杂志来递给卡卡西。 “啊…凯警官,如果你见到一个叫做海野伊鲁卡的家伙,请帮我转告一声,我一切平安。”银发青年把脸转向窗外,有点不好意思的说道。 里贝的冬真是说来就来。到得毫无声息,却可以在瞬间将气温抽得严重低于冰点。空气干燥着冷着,冻得我露在外面的皮肤棘棘的痛。 我掏出手来放在嘴边呵气,在带有体温的水蒸气稍微恢复一点手的温度与湿度之后赶紧抄到口袋里。 刚下过雪的天,特别的冷。说起来,大概没有人像我这样了,闲着没事在街上毫无庇护的溜达。 卡卡西已经一个半月没有消息了。 我不知道这个讯息到底是凶是吉。每天的每天,我都抱着一个明确的目的,走着不知方向的路。像一个刚刚踏入社会的未涉人世大学生,有着明确的目标,却不知该走哪条路才好。 我不知道自己这么走会有什么起效,也知道所谓的缘分只不过如海底拾针般的飘渺。我从不抱有什么骐骥,能够在蓦然回首间望见他的不驯身影,却又在不期然间,还残留着也许可以碰上,也许可以试试看的幻想。这些大街小巷,这些天来大许已经走了个遍。人群零零散散匆匆忙忙的擦身而过,我在其中穿行着,寻找着似有似无的人,像落樱一样闲散,像骤雨一样匆忙。我曾不只一次的想到过,或许,这就是人世间的交往,所有的悲欢离合,都起源于失之交臂的瞬间。 再回首已是百年身。古人留下了那么多的警示,还是有众多的人,不,应该说是每一个人,都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要珍惜。美味在回忆里才是更好的,人在记忆中才是完美的。在与他相处的那些日子里从不曾体会过的思念与牵挂,让我在几次想要停下来的时候,继续走下去。 这冬终于又开始下雪了。今天来的第二次雪。 我抬头无聊的望着这些飘落的白色的云片碎末,不知是哪个水与风的相逢,雪在云中诞生。就这样分扬的落下,如烟,似絮,若暮。
墙上的水泥又被划掉一道,他每天就这么记着日子。在一白一黑的转换间,记录时间的变换。原来那种环境自己都熬了过来,这种日子,他原本以为自己已经习惯了。但,毕竟还是不行。人的忍耐终究还是有限的。他不知道自己还能撑下几天去。一天一天的被时间冲刷抹拭,心中那些曾经,那些原来,那些最初的梦想,那些连实体都没有的看不见摸不着的东西,那些原本支持着自己度过最艰难的时期的东西,不知还能在这种灰蒙蒙的苍白的空虚中残留几许。 一个半月了,街道还是那么忙忙碌碌,中间已被行人踩得毫无积雪,只有融化成污水的湿漉。一扇呵上水汽的玻璃,就可以这么将自己与纷华隔离,陌生而又熟悉,仿佛外面的一切都已不再能容纳自己。 里贝的冬天干燥而寒冷,不流通的空气像是可以把所有都冰冻。房里的暖气没有开,他就这么穿着睡衣坐在窗台上看着相隔15米的人间。 一呼一吸之间,视线朦胧,人影依稀。很快的,又一层新的水雾蒙了上来。 那只淡漠的青眸慢慢的睁大了。面前的玻璃不再有朦胧。他屏住呼吸。贴在玻璃上的手指将旁边晕出一圈手掌型的淡淡的白布。 那个正在走着的人突然停了下来,抬着的头转向这边。 两个人就这么隔着一层玻璃和15米厚的冰冷大气互相注视着。 我从口袋里慢慢的拿出手来,那么缓慢,就好象怕惊扰了什么似的。 我看到了他用另一只手捂住了嘴。然后动作很快的转身离开了我的视线。 ……卡卡西。 那是卡卡西。 没错!那是卡卡西! 我根本来不及想些什么,拔腿就往楼上跑,满脑子只有一个人,三个字。 那是6层没错!我跑了上去,来不及停下喘气就开始挨户拍门,像是要把门板拍破一样。 “卡卡西!” 我跑圈一样的,不停的转着圈一边又一边的拍着那些门。 “卡卡西!我知道你在里面!” “出来!出来见我!我是伊鲁卡!” 这个动作我持续了相当长的一段时间。 当我终于跑不动了的时候,当我发现我张大嘴也吸不到空气,满满吸进来的,是寒得胃痛的冷气的时候,我突然发现希望后却发现无法真实的抓住它时这塞满心底的,是什么感觉。挫败?失望?难过?痛苦?懊悔?或许都不是,或许都是。 其实我知道,整整6楼这一层,都是没有人住的。每个门上都挂着那么大的一把把锁,生怕别人不知道似的。 我很难受,身体心理都是。一个比一个难受。 我发现自己已经无法再站着干什么,想什么了。扶着冻手的门板,我随便在一个门口坐了下来。头深深的埋进膝盖和双臂里。 “卡卡西……” 我很想你…… 卡卡西。 “你在哪里啊!!!” 膝盖间传出闷雷般痛苦的声音。
没有人。 没有他想要见到的人。 他缓缓的走出门廊,在路人怪异的眼光中踏上人行道。 明明就是刚刚,那个人还站在那里,停下来抬头出现在自己眼前。而现在,那里的雪已经被踩化了。黑压压的一行泥水。惟有鲜有人走的路边,才有雪的存留。 地上甚至连个脚印都没给他留下。 他就这么赤着脚站在路边的积雪里。穿着睡衣暴露在里贝寒冷的冬季。 “伊鲁卡…” 他比着墙体蹲下来。 伊鲁卡…… 你在哪儿,伊鲁卡……
只是隔了15米的大气。 咫尺天涯。
我不知道自己还在期冀着什么,等待着什么,这里贝的冬的寒冷似乎已经渗进了骨髓里。只有流过的血是热的。因为其他的都冷的可以,唯有这东西流过时,才会感觉到烫得痛心。 长时间的静坐,我的腿已经麻木了。僵硬得好象不是我的一样。 我不知道自己是如何费力的站起来的。又是如何无法迈动脚步离开那一束天井撒下来的高色温的冷光的。 顶光的照射下,我像是个演独角戏的丑角,在凄凉的舞台上独自跳着难看的舞蹈。祈祷着,等待着另一个根本不可能出现的主角。亮与暗,在此刻是如此的分明。人去楼空,在此刻是如此的可笑。 他站起来,像是被里贝的冬冻住了表情一般的,一脸无所谓的走近楼内。赤着的脚踩在木制的楼梯上,悄然无声。 我无意再呆下去了,只怕这冷冷的空气,冷冷的光会连我的血也一起冻住了,冻凉了。 我往前迈着脚步,楼板在鞋下吱噶作响。 他转过楼梯的转折,走上最后一层归家的阶梯。 突然间就累了乏了,不想再斗了,不想再匆忙了。就这样的住在这里,人不知,鬼不觉,安安静静的呼吸,死去,不再去思念任何人,不再去等待任何人。不再去探知,那方天井上面的,究竟是多大的一片天。 抬起头,天井的冷光并没有想往常那样映在自己的眼中。 淡青色的瞳孔里,只有一个人的身影。 我站在那里,看着他的眼中的,我的倒影。 我张了张嘴,里面涩得发苦。想说的话全都说不出来,堵在那里憋得喉咙一紧。 他的眼睛像是融化了一样,在浮动着天井的光。我从没看过那么晶亮的眼睛。 我不知该如何形容他的表情。只知道,我的表情,一定与他的一模一样。 “卡卡西……” 我走下去。 “卡卡西……” 突然就在楼梯上跑了起来,像是他会被别人抢走一样。我那么用力的抱着他,听他在我耳边轻轻的呻吟。 我敞开大衣把他包进里面。从同一个领口冒出的两颗头颅此刻靠得是那么近。近得两个人能够呼吸到的只有彼此的气息。 一个迟到的拥抱。迟了好久。 我猛得把他压在门板上狠狠的吻着。毫不留情的咬噬舔吮着他的唇他的舌,占有他口中的每一个角落,直到最后他缺氧,攀在我背上的手一时紧一时松的慌乱的揪着我的衣服,我才放开他的嘴唇。 说实话,我真的就想就这么把他压在门板上要了他。 “伊鲁卡……”他气喘吁吁的说着,“我们…进去吧。好冷啊…”
他抬头看了看上面,我跟着向上看。门的上面有个小窗户。 “你从这里出来的?” 他点了点头。散着香波气息的柔软的银发就顺着这节奏来回的在我的颈窝里浮动着。我承认我快要撑不住了。可恶,这种牌子明明是我最讨厌的味道。 我把他抱过去,自己又跟着翻了进去。我发疯似的摸着他的手和脚,然后拉开领口把她们揣在里面,贴上他的脸那已经被动的很两很两。 我把他放在床上,用厚厚的棉被把他整个的包起来。 “胡闹!只穿个睡衣就敢在大冬天的跑出来,居然还赤着脚!你不想要你的脚了吗?” 我又把自己的大衣脱下来盖了上去。 “混蛋!房间里竟然不开暖气!你想冻死你自己吗!” 说罢,我起身去按暖气的开关。 “伊鲁卡。” “做什么?”我没有回头,而是径直的走向床对面的暖气。 “伊鲁卡。”他又叫了一声。 “做……”我不耐烦的转过头。他把棉被打开来,自己坐在中间。邀请我。睡衣不松不垮的穿在他身上,只有领口露着象牙色的皮肤。一点也不显身材,一点也不暧昧,但不知为什么却比一丝不挂更加让人热血沸腾。 我愣在那里,任一个健康的男人遇到这种事都会愣住的。我当时的表情一定相当可笑。 “过来……” 我像是中了咒语一样,木偶似的一步一步的挪过去。当时,什么正人君子,什么道德礼仪,我全都记不起来。如果我没有反应,我就不是个男人。 是的。 我是个男人。 真真正正的男人,一点也不正直,一点也不正经的男人。 我就这么走过去,单腿跪在他的床上,吻在了他的颈子上压了下去。 他的手在我亲吻他的颈窝的时候解开了我的衬衣探进来。指尖冰凉,掌心滚烫。 我任他解开扣子,拽下衣服。任那双臂膀缠上来。 他的身子真的很凉。 我不该让他在这么冷的天在楼下站这么久的。 他的嘴唇冻的很冰。 我无法解释我心中的心酸与怜惜,只是一遍一遍的吮着他,直到它们和我的相同的温度。 里贝的雪还在不停的,稀疏的落着。玻璃上终于蒙上了象征温暖的水汽,这个屋里终于有了冬日该有的温馨。 他很棒。无论在哪个方面。 这是我在整个事情暂时平静下来的时候,唯一的念头。 “卡卡西,你又犯罪了。” 做完后,我把他搂在怀里说道。 “你告诉了我你身体的滋味。” “要我再去蹲牢吗?” “这个罪可是比什么都严重的。”我翻身把他压在了身下,凝视着那只淡青色的情欲未退的眸子,“卡卡西……你这一生都还不起的……” “一辈子……都别想逃了……卡卡西。”我再次贴在了温热的颈项上,口中哝哝软语。 他缠在我肩背的胳膊紧了紧,交换了身体的热度。纤长的手指插进了我的头发里,“不行,伊鲁卡,我有件事,必须要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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