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神以外

 

 

 

 

 

幾乎每個人從生到死,倚賴著計畫著、夢想著的,都是一個家。
那麼這樣說來,這個忍者村應該就是火的家。普羅米休斯偷來的第一把火苗,被種了在這塊土地上,而後所有光與熱皆由此發跡。
伊魯卡望出窗外,微風呈現模糊的螺旋型,攪和池水似的翻動枝枒。
他喜歡平淡,比如說,要有陽光要有雨,但變化得平易近人些;蟲鳴鳥叫寫意歸寫意,適可而止就好,最起碼別超過他可愛學生們製造出的分貝。
光就這點看來,旗木卡卡西跟他最是對盤。

想起被落後在廚房的男人,他忍不住偷笑。背後,水流聲不絕,卡卡西換下了制式服裝,挽起袖子,正輕輕沖洗滿水槽食具。也許是天份高也許是忍術訓練有成,男人就是有辦法把麻煩事做的安靜流暢。

「我不知道上忍考試包括了家事能力呢。」伊魯卡將下顎抵上另一人肩膀,握住他的雙臂緩緩揉搓。
「這將會是你不去應試的原因吧。」
「基本上,」他一面親吻他的耳朵,直到耳垂上,發出數個小小聲響。「我不要萬人之上也不願意被人踩在腳下,中忍位置滿符合。」
「用一定的權力,管自己之力所及的閒事,順道摧殘摧殘幼苗。好位置,好風景。」卡卡西沖開兩手肥皂泡泡,轉過身面對伊魯卡。「說到幼苗,小鬼們呢?」
「吵架了,說要場外解決。」
「你不去勸勸?寶貝鳴人搞不好又要受傷了。」
「現在他們是你的部下,長官不擔心小的哪敢多說一句。」
「幹嘛耍賴…」他有點好笑,「叫你啤酒別多喝,就不聽。」
「難得嘛,第七小組好久沒來我家熱鬧呀。」
「不好意思,待會兒我叫他們進來收拾。」
「免了,自己來還省點力氣。不過長官,我好幾次聽小組員密謀要逼你現出真面目,可被得逞過?」
下意識摸了摸臉上面罩。並非俊美或醜惡到人神共憤的地步,只是習於遮蓋表情混淆焦點,讓人無從判斷總比讓人一目了然佔優勢。「憑他們,還早。」
「我不是質疑你的身手,但你讓我越來越不放心了。」伊魯卡將手推進卡卡西衣衫裡。在柔軟衣料底下,他感到長而粗糙的疤痕橫嵌著,像能反過來割裂自己施壓的手指。

「摸夠了嗎?」男人彎身親親對方額頭。
「不痛?」
「它很快會好的。」
眨眨眼,故意語帶威脅,「如果不會好是否不用出任務?」
「意思是就算睡夢裡被你亂刀斬,也僅是為了讓我在你床上躺更久,哪兒也去不得?」
「意思是希望你偶爾完好無缺的來到我床上!」往傷處使力一按,痛快地看卡卡西疼的瞇起眼。「你知道門口一路拖進來的血跡花了多久才清理完嗎?」
「我是有想去找醫生,但是迷路了。」
「你的人生道路未免太曲折!你說要回到可以安心的地方,我很感動,但這樣浪漫的話別在失血昏迷前半秒趕著告訴我!」
「知道,知道了,」卡卡西終於敗下陣來,舉起雙手,「我不會再犯的,愛操心老師。」
「天才上忍的誓約應該夠可靠吧?」
「當然。你在的一天,我的命就是你的。」
伊魯卡滿意的應聲。外頭殺聲震天絲毫沒影響到好心情,他把雙手繞過卡卡西身體,撐在流理台上。
他的男人有張足以誆騙天下的嘴。

「欸,你剛剛哼痛的聲音好像小動物,挺可愛的。」
「一次就夠受的了。」
「這下子求我別碰了?一分鐘前不是還說大話,什麼『傷口很快就會好』?」
「那是一分鐘前。」他扳過伊魯卡左手握住,短暫的溫存凝視,目光才再度回到身前青年臉上。
「旗木卡卡西,」青年倒是吊著壞心微笑,「你的眼神比魚鉤還會咬人!」
「可有扎上誰嗎?」
「多著呢,拔也拔不掉。」無預警地揭下黑色面罩,同時制止卡卡西反抗,「閉上眼!」
見上忍乖乖照辦,他湊上去咬他嘴唇,「以後只要有別人在,我都不准你張開眼睛。」
「…熱血教師今天真主動。」
「整個木葉村很快會明白,不只今天。」

「──伊魯卡老師!」鳴人夾帶著落葉在窗口探出頭,硬生生打斷兩位男性所有動作。
「卡卡西老師,出來嘛,外面太陽很舒服喔!快點!」話說完掉頭大喊,「佐助,剛才是我贏了!」
「是平手!」另個忿忿不平的聲音。
「我把你的苦無打飛叻!」
「要不是我救你你早摔下樹去了,笨蛋!」
「鳴人,你又弄得全身髒兮兮。」伊魯卡替男孩撣掉頭上葉子,左手仍在孩子視線外牽著情人。「天氣確實很棒,我們也出去吧,卡卡西老師。」
「慢著,我好想用雷切…」
「走啦~」

閒人們前後離開屋子,倚樹而坐,小櫻看似興致十足的盯著佐助手上繪本,惟偷瞄男孩間顯示出醉翁之意不在酒。
「日以繼夜被啄食肝臟?神話英雄真的多半悲劇收場哪,對吧?」
「最大的悲劇是他忘了放火燒掉宙斯高傲的裙襬。」宇智波家次男冷冷結論,闔上精裝書。
環抱他們的每片樹葉都伸展如妖精一根根長髮,各具靈性。鳴人給午後陽光一烘,立時趴在昔日恩師腿上睡到九霄雲外去。卡卡西懶散的笑笑,支著臉翻閱他那限制級聖經──
「的確,木葉忍者村信仰的不是諸神,是力量。」


──●其實我覺得伊魯卡很man說,不過要卡卡西就範…不太可能-__- 看到十幾集時終於被這傢伙電到,他說"我迷路了"真是可愛,還連睡著都不忘遮住臉,Nice!:D