飞鸟和鱼

 

 

 

 

 

第七幕
今天是難得的假日,找卡卡西老師一起出去走走好了,或許能不經意的問出什麼,這種模糊不清的距離實在是不習慣哪。
下定決心,伊魯卡輕鬆的走出家門,腦海裡不停演練著到時要跟卡卡西說的話,或許卡卡西老師他會嚇一跳也不一定啊。
走到卡卡西家的林邊,樹林中有著稀疏的說話聲,從不好奇於探聽他人隱私的伊魯卡卻不經意的靠過去,只因那說話的聲音…..好像是。
卡卡西老師!正要走過去打招呼的腳卻停了,銀鈴般的笑聲從卡卡西身旁傳來,小心一看,熾雪上忍!甜美的笑容像花般綻放,雪白的臉頰染上一層淡淡的粉紅,柔美的自己難以直視。
熾雪那雪白的柔夷輕輕搭在卡卡西手上,竟是那麼刺目,伊魯卡撇過臉不願再看,原本愉悅的談天聲安靜了下來,伊魯卡回過頭,睜大眼睛不敢相信。
他…他們竟然在接吻!!!伊魯卡撫著心口,刺痛的胸口快喘不過氣。
那般親密,那般溫柔,是自己渴求不著卻也不敢奢望,竟在眼前發生,腳步不穩的後退。
像是發現旁邊有人,熾雪緩緩睜開眼眸,緊緊盯了伊魯卡好一陣,唇邊浮起了若有似無的笑容。
『他是我的,你認輸吧,識相點,別來打擾我們。』盯著自己的眼眸說著。
難堪的的低下頭,舉起腳,艱難的一步步走開,留給他們一個私人空間。
見到伊魯卡遠離,熾雪笑著放開卡卡西,摸著卡卡西俊美的臉龐,眼中帶著無限眷戀。
「散。」輕輕一聲,上一刻還好好站在眼前的卡卡西化成一陣白煙。
「呵呵呵。」伊魯卡你看到的卡卡西是我用分身術變出來的,想不到吧,看到自己喜歡的人跟另一個女人接吻卻不出聲,這樣懦弱的你又怎能抓住想要的幸福呢,讓給我吧,至少我比你勇敢的追求,只要我不放棄,你就永遠在這患得患失中掙扎吧。

忍耐、忍耐,忍著輕聲將門關起,伊魯卡發狂般拿起桌上一個玻璃杯狠狠往牆上一摔,磅!!越摔,牙一咬,發了狠拿起眼前能拿的東西亂摔,原本整潔的客廳一片狼藉。
呼!呼!呼!喘著氣,像要把胸口那績淤的黑氣吐出,手不停顫抖,走到之前卡卡西住的客房,跪在床邊,不住低泣,我該如何….如何處理這份感情?蜷伏在房間角落伊魯卡不住顫抖,像隻受了傷的小獸,脆弱的眼中充滿迷惘。
我該再一次,再一次騙自己相信你的溫柔你的殘忍嗎?卡卡西…..卡卡西…口中呢喃著這令自己無限沉淪的名字,淚水滑落。
沒有喜歡過人的我又要如何才能留住你,讓你只喜歡我一人呢?

趁著夜色,伊魯卡搖搖晃晃離開家門,屋內凌亂了許多倒臥的空酒瓶,滿身酒氣,伊魯卡不穩的走著,原以為會朦朧的思緒卻異常清醒,驅使著自己的腳步走向白天欲達的目的地。
叩叩,儘管疲憊仍是有禮的輕敲門板,伊魯卡不安的在門前踱步,或許他還沒回來,或許他還在跟…她約會。
叱了叱自己的魯莽,轉過身,還是回家吧,別再給他添麻煩了。
正要離去,身後的們卻輕輕開啟,「伊魯卡?」低沉好聽的男音,聽著那好聽的聲音喚著自己的名字,眼眶一熱,心一緊,淚水泛濕了眼眶。
「卡卡西老師?」
走上前攬住伊魯卡的肩,「伊魯卡你沒事吧?怎麼了?」將伊魯卡扶進屋內,卡卡西不解的看著伊魯卡。
怎麼會變得如此憔悴?到底發生了什麼事?卡卡西不語的看著伊魯卡,靜靜地等待伊魯卡整理好心情。
會什麼他什麼都不說?伊魯卡不安的想著,會不會卡卡西老師他對我已經感到不耐煩了,思及此伊魯卡忍不住又紅了眼。
「卡….卡….西..老師…..」顫抖著雙唇,吐出了不完整的名字。
「是?」
站起身,伊魯卡拉住卡卡西的雙臂,「抱我!卡卡西老師….求你抱我!!」
被伊魯卡突來的舉動嚇到,卡卡西不知該說些什麼,眼前眼眶閃著淚光,臉色潮紅的伊魯卡是很吸引自己,毫不遲疑的發言讓自己下腹一熱。
但是…..看著那緊抓著自己雙臂的手卻如此蒼白,顫抖的連自己都清楚的感覺,拉開伊魯卡的手,卡卡西安撫的輕撫伊魯卡的背,耳邊傳來伊魯卡顫抖的請求,「抱我,求你,抱我好嗎?」
唉,抬起伊魯卡的下巴,「伊魯卡。」唇溫柔的貼上,鼻間傳來一股酒味,伊魯卡他喝酒?為什麼?難不成他現在是在發酒瘋,若我現在抱了他,明天伊魯卡是不是會後悔呢?好不容易決定要好好珍惜,不能再隨便傷害他。
四唇分離,「伊魯卡…你醉了,回去吧。」
望著卡卡西堅定而溫柔的雙瞳,伊魯卡楞了楞,硬是幾出個笑容,「說…說的也是,我還是回去好了。」
「我送你。」
「不..不用了,我還是一個人走走清醒一下比較好。」笑著拒絕卡卡西的好意,心中流著只有自己明白的淚。

我這麼丟棄自尊苦苦哀求,你卻還是推離了我,我要的不是你的溫柔,現在我最需要的是絕對的佔有啊,你為何不明白…….不明白。
蹣跚的步履走到家門前,毫不掩飾地無奈,「熾雪上忍妳有事嗎?」
看了看伊魯卡,熾雪得意的笑了,「看你這一身狼狽樣,被卡卡西拒絕了吧。」
閉上眼,吸口氣,再次睜開的眼掩去了淚痕,「不勞上忍妳費心。」
「別這麼說嘛,我可是怕你看到早上的事會想不開,特地跑來關心一下呢。」
句句帶刺,每一句話接刺痛著那仍在流血的傷口,「那我現在沒事了,夜也深,請熾雪上忍離開吧。」
「別擔心,我是要走了,最近身體不太舒服,我下午還特地跑到醫院一趟。」
「那更應要早點回去休息啊。」毫不隱藏的逐客令。
「你不想知道我檢查的結果嗎?」
「那卡卡西老師會比較關心吧。」
「但我比較想讓你先知道,」走到伊魯卡身邊,「明晚這個時候,後山見。」聲音很低,很輕,但伊魯卡卻聽得仔細。
「我不會去的。」為什麼,所有是非得聚在同一晚呢。
「呵呵,不,你一定會來的,約好囉。」不安、疑惑,一步步踏進我要的悲哀吧。
為什麼熾雪她要來找我?醫院?她到底想讓我知道什麼?
腦中回繞著早上樹林中見到的親密,我不明白,難道喜歡上一個人….一個與我同為男性的人是如此罪惡?抑或是那慕戀的人太過優秀?
走向窗邊,天空接近盈滿的月光灑下,小草夜夜抬頭,仰望著那不可及的美麗,滴落的露珠又是多少傷悲。
我是不是該放棄,放空的手再怎麼伸長也是空,但是….卡卡西…..那第一個讓我想緊握不讓他溜走的悸動。
伊魯卡睜著雙眼,心滿是疲累,卻不能成眠。

呵呵就是明天了,熾雪歡喜的寫著日記,我一定會徹底將你那微不足道的慕戀粉碎,我的殘忍,只因那自私的不願離手,一生一次的喜歡。
伊魯卡,你若不夠自私,不夠勇敢,又怎能掌握;而我則不會隨意讓人糟蹋我的心意。
卡卡西….就算你心中伊魯卡的意義不同以往那又何妨,若我真得不到你,看你孤獨一生也又何妨,你那遊戲人間的灑脫將是我不能解開的結。
閉上眼,恍惚中彷彿夢到從前,那侵占她所有思緒的一瞬。
卡卡西你一定不曾記得,許多年以前你那優異的表現讓你比同年齡的人更早攀昇到中忍的位子,而我只是個小小的下忍時,在那一次中忍升級考試中你站在第四任火影身旁,表情是那麼隨意,銀色髮絲飄蕩於風中,從那一刻起,我的心就獻給了你,發誓要成為一名配得起你的優秀忍者,不論多麼嚴苛的試練我都咬牙撐過,同儕們冷嘲熱諷我也一一略過,所以…..伊魯卡,那什麼也不曾付出的人憑什麼早一步進入你的心。
…..我,不服,也,不許。

祈禱黑夜永續,睜開眼卻仍是日起,伊魯卡用冷水波著臉好讓自己清醒些,人靠在牆邊,望著大門,期待著那人的到來,期待著…..
安靜地呼吸,時間一分一秒走過,專注的聆聽,怕錯過任何一絲聲音,眨了眨酸澀的眼,呵…怕是昨晚嚇到他了。
拉開大門,深吸一口氣,陽光暖暖地照在伊魯卡身上,就像他臉上那不變的溫暖笑容,卻埋藏了身後圍繞的黑霧。

慰靈碑前挺直背脊的人影站立著,卡卡西一遍又一遍默念著那死去的好友名,當身邊曾經珍惜的人都死去時,他的心也跟著冰凍,每失去一次那湧起的苦澀是難以承受的痛。
忍者…..忍著一般人不能忍的痛,忍著心中所有不能表現的波瀾,因為在乎才不願靠近,當起教師就是希望能讓更多的人有其能力保護自己所珍視的人,彌補,心中遺失的缺憾。
被人稱讚為難得天才的自己,其實只是個保護不了任何重要的人的輸家,輸到連淚都流不出來,這樣的自己哪裡值得讓人信賴…..
「其實你起得很早嘛,幹麻要老是故意上課遲到呢。」
「妳不知道偷窺是不好的習慣嗎?」
聳聳肩,漓泉走到卡卡西身旁,彎下腰蹲在地上,白皙的手指輕輕撫過慰靈碑上的名字,「偷窺?呵,我是來看好朋友時恰好碰到你的。」伸著手觸碰的名字,眼中閃著苦澀。
「朋友?」
搖搖頭,漓泉揚起嘴角,「曾經我們比朋友更親……是家人也是知己。」….曾經。
沒有多問,卡卡西沉默。
「當我們決定要保護某樣東西時總會失去另一樣,就像我們決定保護木葉,那一定會在任務中之去另一個想保護的人,對吧?」
「那是我們自己所選擇的。」卡卡希望著漓泉,「妳想說什麼?」
漓泉那漂亮的眼眸溢滿著暖暖的笑意,「有些時候下定決心緊握另一個人的手,卻一定會失去自己雙手原本緊握的東西。」
明白漓泉意有所指,「我已經有所決定,本來就空無的手就算緊握另一個人也不會失去什麼。」
滿意的點點頭,「想通就好。」站起身,轉身,像是想到什麼,停下正要離去的腳步,「卡卡西…….小心熾雪,她….」還放不開哪。

火紅的夕陽在天邊燃燒著,撕裂天空卻只不住西落,伊魯卡提早整理桌面。
「伊魯卡你要回去了?真是難得。」
「是啊,我有點不舒服,想回去休息。」
「注意身體啊。」
笑著回應,等一離開學校伊魯卡避開人群,明知不該去,雙腳卻仍往那約定的後山走去。
果然來早了,坐在草地上靠著樹幹,未進晚餐的胃小聲抗議著,但卻沒有任何食慾,一夜未眠的眼忍不住閉上。
再睜開雙眼時四周早已一片漆黑,滿天閃亮的星光,應該不早了,站起身拍拍褲子。
「你來的很早嘛。」脆亮的聲音在夜晚響起,熾雪像是看穿伊魯卡狼狽般笑著,「我說過你一定會來的。」
迎著那嘲弄目光,「妳找我到底有什麼事?」
「伊魯卡….你知道嗎,我說過我身體不舒服去醫院檢查。」

呼吸急促,伊魯卡感到自己的心臟狂暴的跳動,就像預感了什麼。
「我懷孕了。」
懷孕??!!伊魯卡瞪大眼睛發不出聲音。
知道伊魯卡的震驚,熾雪得意的笑,「就在卡卡西送我回家,在我家過夜的那晚發生的。」
伊魯卡眼前不停晃過卡卡西那失約的夜晚,冰寒的晚風,隔天早上卡卡西衣服上芬芳的香味,頸邊粉色的脣膏,疲倦的表情。
「不..不可能。」慘白著臉,看著熾雪溫柔的撫摸著肚子,臉上洋溢著幸福光輝,那難以假造的母愛。
耳中響起破碎聲,就像玻璃粉碎的聲響,伊魯卡緊咬下唇不敢接受。
見到伊魯卡那脆弱的絕望,熾雪開心的笑了,心中暗暗得意著,我贏了。
別過身,熾雪驕傲的離開,擦過伊魯卡僵硬的軀體,「離開卡卡西吧,孩子需要父親,你也不希望小孩跟你一樣變成可憐的孤兒吧。」

伊魯卡一言不發的望著熾雪離開的背影,閉上眼,嘆口氣。
「咳!!」血緩緩滴落,「伊魯卡你!!!」
熾雪捂著肚子,那穿過身軀的刀鋒染上紅艷,鋒亮的難以相信。
面無表情,伊魯卡冷冷的將苦無抽出熾雪的身體,一向溫熱的褐眸閃著淡然的冷酷,笑著,將銳利的刀鋒刺進眼前嬌弱的胸膛。
「妳知道為什麼一個萬年中忍的我可以完成A級的任務嗎?妳知道一個沒有任何突出能力的我可以被火影推薦當教師呢?」步步靠近熾雪不穩的身旁,「因為我難以讓人感覺到殺氣啊,不具有任何危險性的我又如何讓人警備呢。」
伸出手一推,那屬於女性纖細的身軀倒地,伊魯卡笑的美麗,映著月光那笑容竟是如此邪魅的妖冶,天真的就像個搶到玩具的孩子般,天真的……近乎慘忍。
「對不起,熾雪上忍,這一次,我不想退讓了。」
說完伊魯卡便快速離開,一道黑影緊接著來到熾雪身旁,探了探鼻間,確定沒有任何鼻息,舉起熾雪散落的一絲黑髮,闔上那仍睜著的雙眸,「這是妳的堅持,但…是妳要的結局嗎?」
搖搖頭,一揮手,遮去了四周所有腳印,好像熾雪是被人….被一個不相識的陌生人者殺害。

關上門,伊魯卡顫抖著,退去身上所有衣服,手中燃起一到火光燒盡那染有血跡的衣服。
打開熱水,冒著白煙的熱水淋下卻暖不了伊魯卡寒冷的心,顫抖的手。
順著水流的手上的鮮紅慢慢消失,望著那鮮色的血漸漸流盡排水孔,伊魯卡環住身子,未進食的胃讓伊魯卡只能痛苦的乾嘔著,體內奔留的血液彷彿凝成了黑,是自己難以壓抑的醜陋妒忌,吞噬了另一個生命的深淵。
「對不起…..對不起……對不起……」,低低的歉語從捂住臉龐的指縫傳出,伴隨著輕輕的咽嗚聲。

深吸口氣,卡卡西拿著早餐打開伊魯卡家門走進去,見到難得賴床的伊魯卡。
寵膩的輕晃著伊魯卡,「伊魯卡,起床了,伊魯卡。」
稚氣的揉了揉眼,「卡卡西?」
「我帶早餐來了。」
看著仍有些恍神的伊魯卡,卡卡西自動的拿起一旁梳子替伊魯卡梳頭,心中滿是溫柔,「伊魯卡。」
「嗯?」
「我喜歡你,我們同居好嗎?」
………多大的諷刺啊,伊魯卡順勢倒入卡卡西懷中,就讓我在醜陋的面目被揭穿前自私下去吧。
紅著臉,點點頭,難得大膽的吻上卡卡西的唇,「我們同居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