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罪证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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罪证21
他微微别过头去，看我坐起来，自己也跟着起来，伸手拎过旁边的衣服。“这个，我不想告诉你。” “你……”我艰难的说着，看着他在我身上披上衣服。“要去报仇么？” 其实我自己心里清楚，即使他说要去报仇，我也没有任何理由去阻止他。这对谁来说都是意料之外情理之中的。 他的动作停了下来，那双清亮的眸子看着我，“你觉得我会去报仇？” 那口气淡淡的，却让我觉得像是被嘲讽一般。我沉默了，感觉自己是一个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的卑鄙家伙。 “伊鲁卡，”他的手扶住我的头，“别考虑那么多。你这么想是正确的，是每个人都会去想的可能性，你没有错。放过自己，你要知道你没办法替每个人都考虑到。” 我对上他的眼睛。那中间不论何时，无论主人多慵懒，都会有光斑在清澈的浮动着。虽然知道他是在安慰我，但我还是觉得心里好过。高兴与悲哀同时在我的内心里浮现。那双眸子看着的，是我么。那些话中所叙述的，是我么。还是，这都是对以前的伊鲁卡说的？遗忘是不可宽恕的背叛。可是，痛苦的，为何往往是在殷切期盼目光中的遗忘者呢。 “所以，伊鲁卡，”他对我说着，“我有事情要做，要离开你一段时间。” 我盖上他的手，紧紧的抓住，一字一句的说道，“我，不，准。” 我迅速的站起身来整理好自己的衣衫，然后把乱七八糟的东西简单收拾了一下，拿自己的大衣把他包裹在里面，拽着他刚刚露出袖口的手把他拉过来，“收拾一下东西，跟我走。算了，你什么都不用拿，到那里买齐就好。” “等一下。伊鲁卡，你冷静一点。”他把住椅子的靠背，我的力道连同那椅子一起拖离了原地，在木地板上吱噶的拖了一段距离。 “我不管那么多！我只要你跟我走！”我的口气像极了绑匪。“你不是要走吗，好啊。”我拽他过来到我面前，“要走我们俩一起走。” 他低着头站着，乱蓬蓬的头发松散着，挡住了他的眼，我没办法看见他的心里在想些什么。 他知道，这是最不明智的选择。这是什么，私奔么？但是正是这种最懦弱的行为也同样是最有勇气的行为。面对阻力，它是懦弱的逃避开来，面对外界，它选择的是放弃一切重新开始。每次在被逼着看那些无聊的爱情剧的时候，他总是嘲笑这些人的行为。太傻了。放弃了一切就真的能够重新开始么，到了新地方面对的，只有有过之而无不及的困难。对于原来的困境选择的是逃避的两个人，对于现在的困境就一定可以坚强的面对么？可是现在，他想去试试。因为那个人跟他说，我只要你跟我走。太理智了是没有爱情的。糊涂一把，又能怎么样呢？ 我们，是应该可以过下去的吧。 什么时候，自己也变得如此傻了呢？ 算了，既然那个人都这么说了，姑且试一试吧。 应该，是可以过下去的吧。 我看见他弯起嘴角，然后抬起头来，眼睛慵懒的半睁不睁着，眉毛一挑，用看似无奈的说道，“那就，一起走吧。” 里贝的冬天人来人往，车票很不容易订。我很庆幸我有节省的好习惯，而且把工资都预存在自己的帐户上。这样，我们的出行才有财政的保证。 他坚持不住在车站边的旅馆内，于是我就带他来了一个条件比较简陋的小旅馆。这里不需要身份证明就可以入住。每天，我出来买点东西和日常生活的必备品，他就这么乖乖的呆在旅馆里等我回去。 我最怕的事不是被家人找到，而是在某个晚上回去后，发现屋子里空无一人。 就像现在这样。 我环顾了一周，没有半个能动的物体。我眨眨眼，艰难的咽了一下唾沫。走进屋里放下了手中的东西。“卡卡西？” 我强压着不安与急切的慌乱挨个屋打开门来看。结果还是没有人影。 “卡卡西！！” “干什么啊？”头顶上传来懒洋洋的声音。 我猛的跑出门去抬起头。“混蛋！你在屋顶上干什么？！” “好玩啊…” 我真是让他给气死了。“给我下来。” “啊…等等吧。” 还“等等”？！“给我下来！” 我的语气带了些许颤抖在里面，我不知道为什么在安心了之后会有这样的表现。 我张开双臂，焦急的命令他，“跳下来！！” 他一直都没有辩解什么，也没有和我争吵起来，即使他自己的行为其实是正当的。他看着我生气的样子，看着我着急的样子，看着我张开双臂接自己时的动作。他就这么跳下来，连犹豫都没有犹豫。然后被我紧紧的抱在怀里。我按住他的后脑用力的摁在自己的颈肩上，像是要把他嵌到自己的身体里去。 “你这个混蛋！你知不知道我有多担心！” “你知不知道你不见了，我的心里是什么感觉！” “我有多着急多害怕你知道吗！” 他像猫一样慢慢的眯起眼睛，然后再慢慢的闭上，然后把头靠在我的头旁，“恩，知道…” “知道你还这么做！”我用力的捏住他的肩膀。 “以后不敢了。” 只是这么一句，就让我什么火都发不出来了。 “以后都不许了。听到了吗？” “恩。” 这一声令我安心了不少。“吃饭吧。我把车票订好了，明天就走。” “伊鲁卡。”晚上睡觉的时候，他趴在枕头上跟我说，“你还在生气？” 我的手贴在他的脸颊上，那只晶亮的眸子就在我手边闪啊闪啊。“是啊，还在生气。”我翻身在他的嘴唇上亲了一下，“明天要早走，今晚先饶了你。到了再跟你算总帐。” 这一站的终点是庞撒。距里贝很远的一个小城镇。但我没有想到的是，它在某些方面离里贝其实并不远。
其实我对于将会到来的生活和状况有心理准备，只是，准备的不够彻底和充分。卡卡西什么都没有说，只是每次在我回家的时候我都会看到他坐在窗台上往外面看，我不知道他在看的是什么。和他在一起的时间从零变成了百分之百，我也从来没有像现在这样的感觉到，我离他是如此的遥远。他的眼神把他本人从屋子里带到千里之外。有时，我很想握着他的手问问他，到底在想些什么，也很想知道，我和他的从前，是什么样子。 而他从来都不曾提起过从前，就好象那从来都没有发生过一样。 我想，我该尽快的找到一个工作。这样的闲着对于他对于我都不是什么好事。 但是，这并没有像说的这么容易。 “对不起，海野先生，我们无法雇佣你。” 我收到的答复只有这样。不知道是不是父亲的作用，我在不停的想着，结果却正如我所想的。或者说，更糟。我从来没有这么痛恨过心想事成。 “你到底想要怎么样！”我忍无可忍，“你不想要我这个儿子，我做到了。我不做你的儿子！我只想好好的生活下去。” “好好的生活？和那个杀人犯？”电话那边传过了冷笑。 “他不是杀人犯！犯罪的是我！” “你居然还在相信他！你宁愿相信一个陌生人也不愿意相信你老爸吗！” 我大声的说道，“是你当初自己说出来的！那句‘你都想起来了？’难道不是你说的吗！” “我说的不是同一回事！” “好了！住口！我不要听！” “算了，不管你怎么想，也不管那个混蛋对你下了什么咒。就算是他是无辜者，可是，世人不知道这个事件。”他顿了顿，“伊鲁卡，合法的毁掉一个人并且让他遗臭万年是件很容易的事。我想这点你应该比谁都明白。” “这次，我亲自出手，不会再有任何差池产生。你在行动之前最好考虑清楚实力的差距。不管怎么说，我都是你的老爸。” 我沉默了。我无法再说些什么保护他之类的话。这次，明显的，他是把矛头直指卡卡西了。我现在没有任何权力没有任何地位也没有任何关系，就连路费也仅够坐公车三站路。 这次，我们是无处可逃了。 他实在是太敏感了，我必须小心翼翼的不留任何破绽才能不使他起疑。但，不能再让他为我受苦了。这一切的一切，都让我一个人来承担就好，给他一个崭新的生活。以他的本领，是不会被饿死的。他会有份工作，会有妻子，会有孩子，最差也会一生都衣食无忧。而我，在父亲的安排下，继续过优等生的生活，不会有什么不妥的地方。对两个人，都好。 对两个人，都好。都好。 我一路走着，一路默默的念着。再见，卡卡西。再见了。你要幸福。 我买了安眠药放进了他的牛奶里。原本我还很反对他在疯牛病泛滥的时候喝这种东西，现在却很庆幸他有这个习惯。安眠药融化后会有白色的沉淀和微浊，现在它都湮没在一杯融融的白色中。我看着他伸手，接过去，然后因为忙别的东西而一顿，我抽出他手中的书，心脏狂跳的看他不满的皱眉头，然后举杯一口一口的喝下去。 “卡卡西。”我坐在床边看着他睡过去，知道再怎么叫他，他也不会醒过来了。像这样近的距离，不知今生还会有几次。 “以前是你来保护我，现在，该我来保护你了。卡卡西” 我打电话回去。 “我会回去，忘掉关于旗木 卡卡西的一切，过你想让我过的生活，按照你的意思过完这辈子。我只要你放过他。”
他从窗台上下来，来回走了一圈，淡青色的眼睛接触到了那杯未喝完的牛奶，和下面压住的一张字条。 “我已经厌倦你了。” 没有多余的字，只有这几个。卡卡西一歪头。奇怪着为什么自己到现在才看到它呢？ 他仰脸朝天，叹了口气。然后拿起电话查询了话费的清单。一个来自里贝的电话号码几天以来频繁的出现。银发男子拿着话筒笑，然后谢过接线员扣上了电话。 伊鲁卡啊，伊鲁卡啊。 “你这点小花招是要骗我的吗？” 如果你真的厌倦了某个人，你会给他留张字条再离开吗？ 门吱噶一下被推开。 “你醒了？我还以为你要睡到明天早晨。” 他即使不用歪头也知道声音的主人是谁。只是在刚刚听到的时候很诧异，很快的，他便知道了这个声音的主人是为什么知道自己的所在地。 “哎呀，疾风，好久不见呢。” 银发男子笑眯眯的跟身后的人打招呼，更加确认了自己的推测。 “是海野伊鲁卡叫你来的吧。” “卡卡西，人太聪明或想的太多是不会有好日子过的。”脚步一下一下的靠近，“我记得我以前就对你说过了呢。可惜你两样都占齐了。真可怜。” “这是你的经验之谈吗？” “……有没有人跟你说过你的嘴很讨人厌？” “很多人都这么说呢。” “好吧，再加我一个。” “好梦始终只是童话里才有的事呢，疾风。” “你相信过童话？”月光觉得有点不可思议。 “曾经吧。” “你准备什么时候告诉他那件事？” “什么事？” “别跟我装傻，”月光微微的笑着，“告诉他，‘你父亲说的没错。你跟我从来没有过过去。一切都是我编造出来的。为的就是让你把我从监狱里弄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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