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杀

 

 

 

 

一大清晨,鳴人浮腫的黑眼圈,讓小櫻看了皺眉頭。

「怎麼沒睡好?」

「...大概是昨晚喝太多茶葉。」

隨便找了理由搪塞,鳴人疲累的在辦公桌前批改公文,速度大大減緩。

「這樣工作效率會變差阿,蠢蛋。」
小櫻講的心平氣和,全無責備意思。

畢竟火影大人本身工作效率便極差,對她而言毫無分別。

「我盡量提起精神...」

鳴人只是嘴說說,開始放下手中的筆,瞇起眼睛。

「說到茶葉...我的茶葉罐好像寄放在你那吧?」

小櫻記性很好,還想的出最後放的地點。

才剛瞇上眼,鳴人立刻被這句話嚇的精神全開,迅速批起公文。

「喂!回答我阿!」
小櫻手上拿著幾張批改過的公文,正在翻修錯誤的地方。

「......」
鳴人冷汗直流,哪敢回上一句,自願來遭痛扁。

「喂..你該不會...阿!!」
小櫻正打算講下去時,發現文件裡又是一樣極大的錯誤。

「怎麼?」

「公共廁所怎麼可以沒有衛生紙?你知道這樣很不衛生嗎??」

「知道。」

因為前陣子才吃過這個文案的悶虧。

「原因都是你寫錯漢字!!你這個笨蛋!!早要你多讀書了!!都幾歲了?!還有上次...」

小櫻忍不住嘮叨。

『....我就是不擅長讀書阿,哪有小櫻妳那麼聰明...』

鳴人心裡嘀咕。

望著春野櫻還再繼續嘮叨的臉龐,一年一年來,都這樣看著。

當自己看著她慢慢擺\\\脫少女稚氣,變的越來越嬌美時,有時還真會看得恍神,被那驚人的美麗折服。

只是小櫻終究不曾把眼神永遠擺\\\在自己身上。

現在能得到她關心的眼神,如此這樣專注著自己,鳴人心裡還真希望一輩子不要學會漢字。

「還有上上次......」

小櫻越講臉是越紅,話到末端越來越小聲,終於停下。

「上上次怎麼了..?」

鳴人其實並沒聽進一字一句,只是應合。

「.....你.看夠了沒..?」

察覺力向來敏銳的小櫻,知道鳴人看著自己入神了,不好意思的別過頭。

聽到這番話,鳴人才發現自己眼光實在太專注了,尷尬的僵起身子。


只是小櫻臉紅的樣子,增添了女人嬌媚的光彩,又讓鳴人撲通撲通的心跳。


「真..真是受不了你,我..我走了。」

發現鳴人又看著自己入神,小櫻害怕臉太紅,會變醜,趕緊離開辦公室。


看著小櫻離去的身影,鳴人不好意思的抓抓頭。

『她.....可以接受我了嗎?』

一直以來,不論怎麼去追求小櫻。

她的心就想難攻的高塔,佔據了一個早該放棄的人物。

即使如此耗費青春,還是痴痴等著,去等一個絕望。

我在高塔下等了好幾年,小櫻多多少少也回應了我。


我不懂那個人對她的重要性,只能猜測,反覆的猜測我現在和她的距離。


一陣開門聲引起鳴人的期待心,興奮的從椅子上起來瞧。

「請進!!」

門開了。

卻不是小櫻,而是他今天一直閉不見面的人。

「.....是我,鹿丸」

無疑是一桶冷水,極大的冷水。

鳴人坐回椅子上,靜靜的繼續批改公文,將頭壓的很低。

「真抱歉讓火影大人失望了。」

鹿丸看了鳴人的反應,抿了抿唇,深吸一口氣。就像明知道鳴人會這樣對自己,還是感到很失落。

「失望什麼...?」

鳴人堅決否認自己的反應。

「要是剛剛沒見著小櫻紅著臉跑出去,猜你一定有所期待她再進來,我今天大概怎麼敲門,你也不想邀我進來了。」鹿丸走向辦公桌前,逼近鳴人死低不起的頭。

「你看錯了。」
在鹿丸前裝傻,無疑是自我毀滅,但鳴人就是想和鹿丸作對。

再說,鹿丸也推錯一件事。

『不是大概,而是一定不邀你進來...』
鳴人心想。


「昨天這樣激你生氣,我很抱歉。」

鹿丸伸出手,想摸鳴人的頭髮,只是當鳴人一抬頭,他趕緊收起那隻想越舉的手。


維持抬頭看著鹿丸的動作兩三分鐘,鳴人認真思考答覆,想著該原諒,還是攆他出辦公室?


看鹿丸有意來道歉,加上彼此也算上好友,鳴人還是決定原諒。

「算了...」

當聽到這句話,鹿丸才放心的坐下。

『道歉真是麻煩...』

等那麼久,才能得一個答覆,鹿丸心裡還是不禁嘀咕。

「佐助昨天沒攻來,照你說法,還剩今天。」

「嗯,不過我也不敢百分百確定。」

「還有,鹿丸...我覺得你的計劃有個漏洞。」

「哪裡?」
鹿丸眼裡有些閃爍,但很快的又穩定下來。

「我只覺得有,但想不到。」


突然又是一陣急促的敲門聲。


「又有人敲門了。」

鳴人不耐煩的發牢騷。

只是不等鳴人回答,對方就急著打開門。

「火影大人!!!宇智波佐助又襲擊了!!」


頓時間,鳴人、鹿丸梗住咽喉...


代表木夜精銳部隊的暗部,整小組受到殲滅。


所有人都沉痛的坐在會議室裡。

夕陽都下山了,還在等一個人加入會議。


小櫻的位置是空的。


「這回事情鬧那麼大,她果然已經知道。」
犬塚牙首次打破沉默,數隻狗慵懶的躺在椅子周圍,只有他頭上那隻還搖著尾巴。

「廢話,被殲滅的小組正是她旗下所管。」
日向寧次雙手交叉在胸前,原本是低頭閉氣凝神,不過鳴人以為他是在打瞌睡,拿筆對他丟四五次,讓寧次只好睜著眼瞪人,心情相當差。

「早在一開始就不該隱瞞小櫻,讓她一起參加會議才對。」
山中井也長的相當標緻,一頭長髮整齊的束成馬尾。

「你以為她像妳一樣頭腦簡單嗎?那個女人到現在還對佐助耿耿於懷。」
牙拿下頭上的狗,放在膝上撫摸。

「滿腦子狗跟狗屎,整天沒事就會散步,你怎不投胎當狗?坐在這邊幹嘛?」
井也不甘勢弱冷嘲熱諷。

「妳...?!」
牙氣的翻了椅子,膝上的狗躍上桌,對井也吠。

「夠了!!」
寧次大聲叱喝。

要是讓牙的狗全被吠醒,那大家就別開會了。


有權利制止會議紛擾的是鳴人,但鳴人一語不發,整個會議盯著所有在場的人。

『到底有誰會背叛?...大家都患難與共過...』

鹿丸整場會議察覺了鳴人的迷惘,輕輕推了他一把。

「鳴人..有些事是需要未雨綢繆的..所以...」

「所以什麼?」

「這很麻煩...但我還是要說..」


鹿丸湊近鳴人耳朵,講了一段話。


聽完,鳴人瞪大了雙眼,也不回應鹿丸,便衝出會議。


強烈的摔門聲,讓會議裡的人,全數錯愕。


『小櫻!!小櫻!!

妳在哪裡?!

妳沒事!!妳不會有事!!!』


鳴人瘋了似的,衝向那該是小櫻家的方向。


從木葉鬧區到接近偏僻郊區,經過時的招呼聲,他一個也沒聽到。

腦子亂成一團,他只能想到小櫻。


這是一棟狹窄的建築物,四周的森林緊密的和屋子靠攏。


「小櫻!!!小櫻!!!!」

急促的敲著門,鳴人大聲叫喚。

察覺裡面沒人應門,他立刻破門而入。


屬於單身女人的家裡,四處的花瓶放滿了花,充斥著一股迷人的香味。

裡頭是一如往昔,只是沒了主人,顯的空空蕩蕩。

「不在....?!」

鳴人鬆開握緊的手,修長的身體駝背的方式靠在牆邊,一時還接受不來鹿丸的話。

不會有事!!!

不會.....什麼事都不該有...

什麼都別讓小櫻扯進去...

「鳴..鳴人...?」

拿著從鬧區買回來的新鮮青菜,小櫻驚訝的看著鳴人。


小櫻好美,真的好美。

當以為失去時,再見著她。

突然間,我覺得她是美到不該存在於世上的人。

美的虛無飄渺、猶如幻影。


「櫻...」

鳴人趕緊擁住小櫻纖弱的身體,他感受到柔軟的髮絲,和瘦窄的肩膀。

「鳴人?!你這笨蛋在幹麼?」

小櫻被這樣的舉動弄糊塗了,害羞的推開他。


染紅的天空不在,外頭已是昏暗的夜晚。

關起門後,屋子裡一股迷人的香味,從輕淡越來越濃烈。


鳴人坐在餐\\\桌前,也許\\\是剛剛的緊張過度,他感覺自己有點無力,需要休息。

「看著門開敞,我還以為是小偷。」

小櫻站在廚房,切著菜。

「妳知道了吧...?」
鳴人緊緊盯著小櫻,害怕她就這樣消失了。

「知道了...我所訓練的精英就這樣被滅除,實在很難甘心。」
切菜的聲音停頓了一會。


我沒想到小櫻比我想像的堅強。


「小櫻...」

「嗯?」

「今天早上時,妳問過我,看夠了沒吧?」

「...」
小櫻沒打算用說的回答,微點頭。


「我想告訴妳.....」


「我一輩子...都看不夠...」


這是句求婚的話,鳴人很清楚知道自己在說什麼。


菜刀聲又再次停頓下來,但小櫻沒回頭。


「鳴人....」


小櫻背影微些抽續,放下菜刀,好似在擦拭眼淚\\\。

「可以嗎...?」
鳴人感覺自己腦袋更加昏昏沉沉,四肢提也提不起。

「你知道一種花嗎?」

「什麼花?」

「它的花香,起初兩三分鐘,可以提神,但聞半個小時,會讓人體力透支,思考模糊,一個小時,便會全身麻痺。」

「?!」
鳴人驚訝的想站起身,可是卻倒在地上,動彈不得。

「我想已經差不多了,你站也站不起來。」

「小..小櫻..?」
鳴人全身麻痺,連講話都感受不到嘴唇摩擦的知覺。


「是我殺的。」

小櫻轉身,紅腫的眼睛沒有流淚\\\。

但一定有哭過,因為剛剛的淚\\\水,沾濕了長長的睫毛,更溼透了她的臉龐。


「暗..部?」
鳴人的發音極度不標準。

「對,因為他們知道了不該知道的事。」


走向倒地的鳴人,小櫻摸著他發亮的金髮,笑的好溫柔。


「早叫你要...多讀點書阿...這種植物,醫班的上忍都該知道...」


停下撫摸的動作,小櫻用最慢的步伐走到大門口,猶豫著該不該開門。


背對著小櫻,鳴人想起身抱住她。

可是不論怎麼命令身體,身體依舊倒在地上,動也不動。


小櫻回頭看鳴人一眼。

看鳴人哀求般的表情,緊緊的抿唇。

隨著門關起,還是離開了。


屋子找不到一點聲音。

靜的令人空虛。


鳴人好想抓住小櫻,想的眼淚\\\都溢滿眼框。


他的視線逐漸暗淡,聽覺遲鈍到近乎聾..


『請你把小櫻關起來,她很可能是奸細。』


小櫻好美,真的好美。


當真的失去時...


她美的像蒼白...美的像碎裂的心..

隨花瓣飄零消散...


不是她的錯。

從來,小櫻都不曾變心。

她整顆心給了佐助,不曾拿回來,也拿不回。


薄紗吹開了,坐在裡面的是佐助。

一襲花鶴黑薄浴袍,是他傳承大蛇丸習慣。

劉海緊貼他尖瘦的下巴。

細長苛求的眼睛,不像鷹眼犀利,而是一種深沉、深沉的詭魅。

黑浴袍緊貼著他的手肘,可以清楚看出他平滑冷硬的支架。

白底的皮膚,被黑色襯托的發亮。


他的確俊美。

但如果在太陽下,卻不如鳴人顯眼。


只像是刻出來的模,死寂的雕刻品。

散發腐敗的馥香。


「宇智波大人,請用繕。」
佐助的侍從拿來熱騰騰的晚餐\\\,並且將分毫未動的午餐\\\拿走。


當侍從開啟門,一個美艷的側臉,以優雅的姿勢跪坐,一煞娜的時間讓他驚乎。

春野櫻來了,她坐在房門外,沒有命令,連進去的允許\\\都沒有。

連見她心儀的人,都是這般刁難。

「宇智波大人今天沒有任何命令,妳等也沒用。」
侍從建議春野櫻別再苦等。

「他幾天沒進食了...?」
小櫻看了侍從手上皆冰冷的食物。

「前天晚上起。」

「我懂了。」
小櫻像是知道什麼,起身離開。


佐助想起一些往事,他想起少年時期的一段回憶。


從他明確的跟大蛇丸發生關係後,痛苦與仇恨參雜。

為了報仇,什麼都忍得下來...

只是恨,會激起一個人的動力,卻也摧毀一個人的精神。

當他幾乎毫無生存意念時,大蛇丸帶了他來........


自從兄長的仇恨結束後,一直以來,這成為了他的疼痛。


怎樣,才能安撫自己的疼痛...?


望著乾枯\的手,佐助陷入沉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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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千多字...- -
真沒想到這篇文 我可以寫這麼多
順題 第二集是寫完第三集後才修改的

骯髒、骯髒..還有什麼可以形容?

儘管洗的紅腫刺麻,儘管洗的破皮滲血,儘管傷痕累累。

都無法抹去一絲絲的骯髒。


為了復仇,必須做到接受任何屈辱。


從第一次,用手為他做了猥褻的事起,到現在,仍然不停增加洗手的次數。


自尊心像敗壞的食物,腐臭發爛。

佈滿的蛆,一隻隻咀嚼心靈的血肉,肆意扭曲牠噁心的生命。


入夜了。

一就不敢睡,深怕睡著,就夢到他詭譎的笑容.....


那是種相當奇怪的笑法。


起先嘴角上揚,再由嘴角撕裂開來,裂的很開、很開,以為要到耳朵了,卻完全看不到牙齦。

笑聲初時一丁點、類似哮喘,再逐漸變大,最後跟針一樣尖,末端似花瓶碎至地上,瞬間停止。


讓人聞聲不寒而慄,毛骨悚然。


每當驚醒時,冷汗總會浸濕整件黑色浴袍。


毫無睡意的情況下,我常會讓忙碌停止我的思考。


我恨大蛇丸,幾度想過反叛。

但當拿出苦無時,卻踟躕不前。


宇智波鼴令人厭惡的眼神,足以壓迫大蛇丸的笑容。


「你太看得起自己了。」


每從大蛇丸房裡出來時,忍鳥兜總是站在外面,用輕視的口氣講著。

起先我無法了解。

而後才發現,大蛇丸總是喃喃自語著一個人。

不論入睡,或者要求慰藉時。


對他而言,誰都可以,因為,誰都不是那個人。


忍鳥兜經歷過,了解大蛇丸。

更了解,大蛇丸對那個人的恨,的愛,反覆糾結。

有時,大蛇丸也會要忍鳥兜安撫自己。


似乎聽聞過這個名字,不過終究只是似乎。

可能是無關緊要的一句話,或者別人聊天談到的一個人。

記也記不起,卻忘也忘不了。


那是大蛇丸想抹滅的東西,他逃、不論夢中或者現實。

都逃。


每個人都想要有個歸屬,一個慰藉。

在這裡,我缺乏信任感,極度的孤獨引起思鄉病。

偶爾,也會夢到他們。

起先,是最後道別時見到的小櫻,眼淚很美,卻規勸不了我。

再來是卡卡西,句句肺脯,忠言逆耳,依然無法抹滅我心意。

接著,是鳴人。

他並沒有做什麼。

應該說,他正是驅使離開的動機。

但當想到這邊時,卻再也記不起其他人。

斷在漩渦鳴人身上,烙印的越來越深...

曾經有好好想過一遍與他的關係。

逐漸,沉思時,會不小心吐出他的名字。

越是不想去想,卻越難忘記。

人總會記住不想記的東西,即使忘了,一點點小關聯,便很快復發。

怕了,怕會跟大蛇丸一樣。

去逃,去逃一個不真實的思想。

卻不知道為何去逃。


逐漸的,鳴人開朗的笑容,侵襲著胸腔。

將大蛇丸逐出夢境,進而改之進入夢中.....

可笑的,他是支柱,支撐著虛幻存在的支柱。


什麼都沒有了,還妄想什麼?


夢很多,最多的是他的笑容。

有時也有他哭泣、不甘的臉龐。

傻傻的、憎恨的.....很多、很多的他。


有時在夢大聲叫喚,叫也叫不回。

醒來時,更怕分不清現實與虛幻。


就在同是作夢的夜裡,門外一點騷動,驚醒了睡意。

敏銳的忍者意識促使我趕緊起身,抓起床邊的苦無進入備戰狀態。


隔著紙門的外頭,只有搖晃的蠟燭光影,一個人也沒有。


打開門看,也沒人在走廊上。

崩壞的神經一放鬆,手上的苦無清脆地墜落地面,緊繃的身體一軟,即蹲下倚靠著牆邊。

試著告訴自己,想太多了。

沒有人會知道。

如果太投入夢裡,便會不小心叫出名字。

一但叫出名字,就像最大的醜惡秘密被揭露一般。

不得不小心翼翼。

好害怕,好害怕的隱藏起。

夢裡的,自己是相當很骯髒的,我很明白。

所以更不能被知道.....


當晚一定是大蛇丸聽到了夢囈。


隔天晚上,他抓著全身是血,奄奄一息的鳴人回來。

問他是否認為我會背叛,說出口時,才察覺是不打自招。


「不是我牽扯他,而是他跟一群傻瓜組隊來找你。」


大蛇丸沒正面回答這個問題,甚至對於當天沒在回來的部下,一個也沒提到。


伴隨多年的部下即使死了,依舊無法改去他的臉色。


大蛇丸的想法,沒人能了解。


忍鳥兜小心翼翼的治療鳴人的傷口。

並且將鳴人所有的東西交給我來清除。


看著滅了的火堆,燒的很乾淨,什麼也沒留下來,連灰燼都特地灑進河裡,隨著水漂流、沉澱。


只是護額被我藏了起來。


坐在床邊,鳴人像死了一樣,除了呼吸跟心跳,一點反應也沒有。

「恐怕在下去撐不了,丟了好。」
兜講的很平淡,對一點心力都吝於浪費。


有時連自己都想,

這個傢伙昏迷三四天了,為何還去費神?


也許,這是種習慣,改不掉的習慣。

注視著他。

欣喜他成長,矛盾地渴望他不去獨立。


盼望他醒來時第一個看到的是我,需要我。


鳴人清醒了,他第一眼看的是我。

才感受到,五天來的守候總算是沒有白費。


「你兩天沒進食,要吃點東西,我去拿東西來。」

真是難堪,照顧了五天的心血,竟講不出口。

荒廢了不少時間、夜晚,去陪伴。

卻瞞著他。


「對了,昨晚你去找大蛇丸幹麼?」

「你還分的出那是晚上?」

那是早晨。

當他清醒時,生理時鐘真是顛倒了。

卻也不曾說破。


看似出去練習,多半只是大蛇丸刻意隔開。

連他也找不到理由要求我去做什麼,擺了張椅子給我坐,坐到凌晨,腦子裡,一整夜的時間全去想該給鳴人吃什麼早餐。

鳴人罵我冷血。

其實我只是不想受傷,放入太多感情。

因為他什麼也不知道。

不曉得我跟他的關係到底發展的怎麼樣。


很矛盾。

大蛇丸選擇帶鳴人回來,卻殷勤的隔開,我無法了解,他大可一殺了之,然後當作什麼都沒有。


鳴人發生關係後,對我的執著性就更大了。


我也開始害怕跟鳴人靠的太近。


大蛇丸對於我的執著,早讓忍鳥兜妒忌。


每次看見忍鳥兜意味不明的眼神,心裡總滅不了一股不安。


每次回房,看到的鳴人都充滿著活力。

告訴我他傷勢幾乎要好了,何時才要兩人離開。

我很心虛,對於這件事總是不敢回應。

逐漸的...鳴人也不在提了。


「佐助,你還記得木葉的人嗎?」

「記得。」
對於他提起木葉,感到相當敏感。

「卡卡西?」

「嗯..」

結了個印,現在的我就是卡卡西。

而他看著變成卡卡西的我,高興的拍手。

「小櫻?」

「嗯..」

他望著該是小櫻的臉蛋,想看又不自覺的移開。

有點不是滋味,他真當我是小櫻了,只是沒做太大的舉動。

「你可以變變看伊魯卡老師嗎?」

「嗯..」

後來,他抱著變成伊魯卡的我,眼睛紅紅的,雖然沒有哭,但也一定不是快樂。


起初,我是妒忌伊魯卡老師在鳴人心中的地位,足以讓鳴人傾訴他的寂寞。

後來,我才知道我該妒忌的,是整個木葉。


他想回去,他真的很想回去。


是我、是我關著他,束縛他。


後來,他甚至整天對著牆壁發呆。

什麼事都當作沒看到。

瞪著牆壁,呆滯無神。


我承認是我衝動了,和他在床上扭打後,氣憤的掐著他脖子。


「你恨我就說啊!!為什麼要裝作一副受害的樣子?!」

「...」

他什麼也沒說,拉開我掐在他脖子上的手,一雙憎恨的眼神,恨的血絲都溢了出來。

看著他的眼睛,怒意滅了,留下的,是滿滿歉意。

「對不起...我們一起逃好嗎?我跟你回木葉...一起...」

其實這樣做,無非是死路一條。

這裡豈是能來去自如的地方?

但只要他應一聲,沒什麼不能答應,連命都可以丟。


當時,復仇真被我拋諸腦後。


鳴人從我身下爬起來,然後開始咬緊下唇,忍。

依然忍不去一場嚎哭。


「啊..啊啊啊...」

竭盡心力的哭喊,幾乎要喊啞他的嗓子般。


抱著我,鳴人沒回應渴望已久的答案,不點頭也不搖頭。

手抓的好緊,不肯放開,好似一鬆,立刻會掉進深淵...

我同樣也是緊緊抱著他,很緊。


即使他不曾主動,卻從未拒絕歡愛。


通常處於被動的他,這是第一次回應我。


這天凌晨,接到命令後,我如例行去大蛇丸。

就在穿回浴袍時,他突然用警告的口語對我講話...


「漩渦鳴人是你最該殺的人。」

「你在說什麼?」

「今天你沒殺他,遲早他會來殺你。」

「那都不關你的事。」

甩開大蛇丸,縱使假裝不在意,還是必須坦承這些話,帶來的刺激不小。

短短幾句,卻深入了一直被我避免的想法。

第三者的影響力是比兩個人之間還來的重要。


這天,在學習結印時,大蛇丸並沒來看情況。


相對的,忍鳥兜又帶著意味不明的眼神,隔著發亮的鏡框瞪我。

接受了監視的吩咐。

慌的冷靜不下,卻找不出原因。


總覺得不少事情被矇在鼓裡。

連鳴人也矇著。

就像局外人,卻至始至終都在這裡。


忍鳥兜一走,我便馬上轉身離開。


什麼都不要了。

我要帶著鳴人回木葉,什麼都可以不要。


只是房裡空蕩蕩,看不到總是坐在那邊等我的傢伙。


他曾說過想逃,難道他要自己離開?

我怎能讓他一個人離開?

他會死、他一定會死。


鳴人在大蛇丸房裡。


我什麼都講不出來,喉嚨泛起乾澀。


為什麼是鳴人?

他什麼都沒做,他不該淌入這個混水中。


「佐助,你儘管去報你的仇吧。」

他鯁噎的說,背後站的是大蛇丸,用著那種駭人的笑,告訴著我,他沒有說錯。


心裡漏了拍,淌著血。


「嘻嘻...鳴人挺乖巧的,只要答應放他一個回去,什麼都答應了。」


鳴人背叛了,說的對,他一直只想要找個人陪伴,想回木葉。

從來沒對我有任何多餘的遐想。

是我,是我自己。


「鳴..鳴人!!!」

他沒因此回頭。

而意圖追上去的我,反而遭來大蛇丸攻擊。


倒在地上。

我開始咒罵離開的他。

對著鳴人背影大聲喊著,誓言殺他。


淚水不是湧上心頭。

而是還沒湧上心頭,就先從眼角滑下。

不知不覺,才發現已經崁進心裡,很深、很深。


一味的逃離、不曾轉頭的鳴人,沒有看到,也不會看到。


過了幾年,大蛇丸死在自來也手上。

不會被時間抹滅的他死了。

那位,他逃了幾十年的自來也。


盼也盼不著的那個人。


他的死,對我,對他都談的上是件好事。


我順理成章得到大蛇丸所有的學識,也用不著再受到控制,更去繼承他的野心。


而他,至少,不用在夜夜夢囈,無時無刻想著那個人。

愛恨參雜,糾結的發疼。


大蛇丸常說,我最該殺的是鳴人。


其實是大蛇丸想結束這段和自來也的關係。

他最該殺的是自來也。


命運像是輪迴,關係又到了我跟鳴人的手上。

呵,講的太誇耀了點,他愛的是小櫻。


過了好幾年。


原以為能加深對他的恨。


但最後幾乎遺忘的一乾二淨。

僅存最多的,是他的笑容。


只是走的,就不會再回來。

他不會再回來。

我需要木葉,我需要滿足我的計劃。


佐助放下保存完好的護額,結了個印..


「火影大人,您清醒了沒?」

當鳴人睜開眼,才發現站在身旁的是負責醫班的寧次。


他作了一個很久沒有過的夢,醒來後,有些模糊,只記得片段。


「我...好多了。」
躬起身體,鳴人稍晃一下腦袋,促使清醒。

夢並不重要,現實比什麼都要緊。

他想起的,是小櫻的叛變。

「那就好。」
寧次正在看醫單。

「誰帶我來的?」

「鹿丸,你一離開他就追過去了,也是他先發現小櫻叛變。」

「那他人呢?」

「聽聞自來也大人旅行回木葉了,他去尋找自來也大人。」

『..每次自來也一回來,總是挑在木葉有危險時。』
鳴人心想,有些惆悵。

「火影大人,這是藥單。」

寧次撕下寫滿字的紙,遞給鳴人,他左手纏繞的繃帶沾染了血,格外顯眼。

「寧次,你受傷了?」
這傷口是新鮮的。

「嗯..,沒什麼..」
發現火影問起這問題,寧次迅速的縮起左手。

井也站在房門口多時了,漂亮的臉孔,變的緊繃嚴肅。

「寧次,麻煩你出去一下。」

姚窕的身材,讓來來往往的忍者移不開視線,只是那臉色,也驅使井也身旁的人加快腳步走開。

卸下白袍,寧次沉默的關起房門,讓井也與鳴人獨自相處。


「你是要問春野櫻叛變的事嗎?」
鳴人將惆悵的表情收斂回來,火影不能有私心,不能包庇誰。

「我是來申請暗部支援,這是文案,請您通過。」
井也沒有動容。

「她叛變的事情,妳想必很驚訝。」

「小櫻叛變,我早料到。」

「...不,妳料不到,因為妳信任她,我們木葉都信任她。」
都是同生共死的夥伴,鳴人很明白井也封閉自我的心態。

「...」

沉思了兩三秒後,井也鬆懈了臉上的緊繃,很愁苦。

顯得很傷心。

「總使傷心,她也是我們的敵人了。」
拿來文案,簽了名在遞回。

「鳴人,你已經像個火影了。」

這一兩年來,井也明白,鳴人逐漸有了擔當。

「我一直都了解,火影就是為木葉村貢獻一輩子。」

「但你一直有私心,小櫻說過。」
提起小櫻,井也講話有些停頓。


「私心..」


鹿丸也說過。


「火影大人!!自來也大人受傷了!!!請跟隨我來!!」

醫院裡一片慌亂,忍者除了護送自來也,也順便來跟同在醫院的火影報備。


「!!」


下了床,追隨著中忍的腳步。


事情相當嚴重,自來也才剛被抬進醫院,就有不少醫班放下手邊工作趕過來。


自來也並沒有老太多,只是傷勢顯的膚色蒼白。

他的胸口有個駭人的窟窿不停湧血。

躺在急救單架上,多名醫班正在送往急救。


「大..大蛇丸...」
硬是拿開氧氣罩,自來也想講話。

「自來也大人,請別為難我們。」
一位手拿繃帶的醫班趕緊裝回氧氣罩。

「什麼?自來也,你想說什麼??」
鳴人縱使是火影,卻只會點基本醫療,現在的大傷勢,恐怕幫不上忙。


自來也再次撥開氧氣罩,大力吸口氣,可是講話依然氣若游絲。


「大...蛇丸,最...會戲弄別人的...信任。」


「信任?」

鳴人無法了解。


「火影大人,先別過來,自來也大人情況很危及。」
醫班阻止鳴人,並關起急診手術室。

「有誰知道寧次大人去哪了??」
急診手術室裡,有人忙亂的大喊。


「可惡!都怪我發現的太慢了!」
鹿丸說。

他和牙兩人現在才趕過來,後面陸續出現幾隻狗。


「火影大人,你清醒了?」
牙發現站在門外的鳴人,頗驚訝。

「這不是重點,到底發生什麼事?」

「鹿丸和我發現了自來也倒在地上。通知了醫班,接著跟我在場地作解析。」

「疑似兇手是不是佐助?」
畜生,他到底躲在哪裡? 一次一次的刻意擾亂木葉!!


「不是,自來也不像有心理準備的樣子,是熟人所為。」
鹿丸急躁且不耐煩。

「嫌犯很了解藥草,在地上灑了某種草藥干擾了狗的嗅覺,只知道自來也大人右手上的血,味道和他本人不同。」
牙緊接著發表。

「根據傷勢推測,自來也的傷上有五爪,應該是那人伸手傷的,而自來也發現受到突襲,一慌張,抓了那人的手,殘留兇手血跡。」
鹿丸又接著牙繼續講。

「找找看誰手有傷!!」

牙轉身命令狗。

所有的狗瞬間往各個轉角奔離。


熟人、了解藥草、手上有傷...?


寧次...?

溪流沾染遍遍血跡,怵目驚心。
即使忍痛刷洗,依然不減手上氣味。

「失算..自來也竟有這一著。」

味道是越來越濃,無意外的話,很快就會引來木葉敏靈的追蹤者.....

「既然他會追來,那我就讓他追上一兩天。」

語畢,便消失在林裡。


木葉邊區沼澤旁...


「追!!非得殺了這傢伙!!」
牙帶領五隻忍犬和幾名上忍緝捕。

一路上的追趕,濺起了骯髒的混泥水。


「犬塚隊長!追蹤可能有問題,這裡三浬內是泥地,不可能沒腳印。」
一名上忍雙腳全沾染了泥土,不耐疑惑。

「是嗎?」

牙結了印。

土循讓附近的水漥產生龜裂,瞬間乾枯。

「啊,這是...」
發問的上忍在乾估的地上看到腳印。

「笨蛋!!我們會追蹤術,他不會藏蹤術嗎?」

「是..」
上忍不敢多話。

「汪!汪!」
負責跑前鋒的忍犬吠了兩聲。

得知有兩條岔路在前,持續嗅個五秒,牙馬上指揮大家往左追。

「這兇手就算再厲害、再會躲,也逃不過我的鼻子,追!!」


一行人持續追蹤...


開門,


薄紗受風輕輕飄逸。


腐敗、濃郁的馥香緩緩散發...


沒有窗,寢室縱是白天,也像隔個世界存在。

紙門外,燭火擺弄光影,昏黃黯淡。


「佐助大人,午饗。」
侍從收起分毫未動的早飯。

佐助緩緩睜開眼,已靜坐多時。

「你跟我多久了?」


侍從伸手算算。

「今年是第六年。」


「辛苦,以後你不用夜夜寫信回家鄉了。」

「....」
手中盤子陣陣發顫,侍從額間冒出冷汗。


「...你是害怕什麼...?」
將眼睛瞇的細窄,像極了審問。

「大人的話,讓我..一時間轉不過來..」
他低著頭。


「錯了,你怕死。」


「不、不是,佐助大..」


「真糟糕,我拒絕相信。」


宇智波佐助一抹微笑。

笑的令人發寒、墮入深淵。


在侍從尚未回應之際,紙門外,射進幾隻苦無。

毫無預警的侍從,軀體貫穿出幾道血注,噴灑在薄紗上。

一滴、一滴

抽續、抽續

短促的呻吟末至咽喉呼嚕嚕地吭聲...

華麗的染開整片寢室。


這是優雅的開頭。


木葉上忍、暗部日夜守了兩天,早已疲憊不堪。

暗部整組被殺、高層背叛,引起慌恐,將帶來木葉管層緊繃。

自來也重傷,揭露了一連串高層費心隱瞞,更瞬間驚動木葉。

人數不足,精英損失嚴重。

一連串的大騷動,卻抓不到對方一人,士氣必低靡。

若將火影擒到手...


速戰速決。

不多,只要三日即可滅除木葉村。


「可以突襲木葉了,從西邊開始。」


「是。」

門外部下聞令,消失在廊道中。


侍從屍體手上緊握一把苦無,可見方才正要攻擊。


「為木葉當間諜,賣命那麼久...值得嗎?」

使著低沉獨特的嗓音,佐助一人自言自語。


「多虧你,現在某人的情報裡,還認為我正在這裡乖乖坐著...」


「攻其無備,出其不意...」

寢室外,廊道裡,懸掛著許多靜止的風鈴,唯一的燭光閃閃爍爍地映在風鈴倒影上。

只要有人來過,必會有一連串的清脆鈴聲。


數年來,佐助極少踏出過這間房。

更不允許別人隨意進入。

因為,這裡是他獨有的回憶...


已經夜晚了,沒有任何人找到日向寧次。


木葉村徹底進入備戰狀態。


「可惡,調動後,西邊防守太薄了..」
現在牙不在,偏偏他又帶走幾名上忍。
井也只好調動幾個中忍守東邊,幾個派南邊補足空洞。

「井也大人,西邊現在正有漏洞。」
一名中忍緊急前來通報。

「我當然知道!!可惡!!都是笨狗痴!!」

「要是我們在調動中忍,恐怕很多發展都會停擺,我們實在不能...」

「安靜啊!!蠢材!!」
井也完全掀光整個木葉中忍,正頭痛著。

「是、是...,」


「讓他們守西邊吧。」


雛田帶了幾個下忍前來。

「我們可以嗎...」
年約十二歲的女孩,長相頗可愛,表情有些擔心。

「哈哈哈!!我要證明自己的能力!!」
一股衝勁難以壓抑,男孩不再意其他下忍注目,大聲宣揚。

「嗯,你最適合送死。」
面貌佼好的男孩孤傲又看不起人。

「你...!!!我一定要揍你!!」

「...憑你?」

「對嘛~憑你也想打忍者學校排行第一的超級天才...」
長相可愛的女孩附和著。

「吵死了!!妳這個只會跟在他屁股後面的笨蛋醜八怪!!」

「什麼?!你才是笨蛋大白痴!!」


「吵死了...」
面貌佼好的男孩看也不看隊友爭執,完全存活在自己的空間裡。


「安..安靜點!!」
雛田真受不了自己所帶的這班。


『這些下忍...』
井也驚訝地看了這三名小忍者。

「妳知道嗎,雛田?」


他們像極了過去的...


「怎麼?」

經過深思熟慮,井也決定將想法藏於心中。

「不,請好好訓練他們...」

「嗯...?」

「沒事..,至少把你的忍道交給這些孩子。」


「這是當然的。」

雛田展露蘊含關愛的笑容。


『一代一代...傳承著上代偉大忍術,同時,也一再繼承了他的偉大忍道,不停不停輪迴...』


井也的生命裡,已眼睜睜看過木葉一次危機。


這次,也會渡過的。


至少,賠上我的命...


與至死至終不改變的忍道...


「沒見到寧次大人,最近他常不在。」

醫班回應鳴人問題。

「那他離開時有沒有留什麼話?」

「沒有,寧次大人放在醫院的只有這份資料。」
醫班高層人物恭敬的遞上文件。

「裡面寫的是什麼?」

「不太清楚,好像是關於屍體研究報告。」

「哪一次突襲的?」

「第一次,七名被害者,其一身份不明。」

拿了資料離開木葉醫院,鳴人心情很亂。


小櫻背叛、井也忙碌、牙不在、寧次失蹤、鹿丸調查。


我呢?

為何還要待在這裡?

『火影大人,你是木葉的支柱,不能離開木葉村。』

『鳴人,你是木葉村的精神象徵,你現在不能出意外。』

『火影大人,請小心。』


我要等著最後防線,才能去守護木葉嗎?

看著一個一個過往的隊友前去領死,自己卻必須等著最後一刻?

不是失敗即是勝利的關鍵...


原是皎潔月光,正濛上淡淡薄霧。


鳴人拿著尚未閱讀的文件,坐在庭院前。


開門聲。

是鹿丸進來。


「會議呢?」
他問。

「會議不用開,只剩你我倆人在。還有,調查有結果了嗎?」

「有...」

「那攻擊自來也的是誰?」

『拜託,請別說這個名字..』


「是寧次。」

鹿丸的斬釘截鐵,讓鳴人失望了。

「不是!!」

「他不會背叛木葉。」

「你昏迷時,他也離開過一陣子,時間上能說通。」
鹿丸毫不留情。

「湊巧,只是湊巧。」

「你真是麻煩...為何不面對現實。」


「現實?」
鳴人憤恨的笑。

「這是什麼畜生現實?」

「如果要相信各個同生共死的夥伴背叛。世界上,我還能相信什麼?信任什麼?」

「我什麼都相信不來,信任不來了...」


抓起鳴人掩蓋耳朵的手,鹿目將臉貼近鳴人。


「夠了,你要清醒點。」


「為什麼????為什麼??佐助要用這種方式向我復仇!!」

好苦、好苦,胸腔都是苦澀,難受、噁心!

最該殺的..是我..是我...


鹿丸不自覺撫摸鳴人頭髮。


當他看見鳴人表情驚訝,自覺失態,趕緊縮手。


「對不起..」
鹿丸道歉自己無心動作。

「沒關係,我知道你覺得這樣很噁心。」


互視彼此。


鹿丸湊前親吻鳴人,將理智放縱在世俗之外。

能感受到,鳴人攀上他的頸,並主動脫下自己的外衣...


享受包覆著,發洩間。

他清楚明白鳴人什麼地方也不像女人。

可是為何?

為何會這樣讓自己執著?


以前,不過是小孩。

如今是青年,應能了解所謂快意。

只是鳴人感受不來。

嘴裡,不是呻吟。

而是喃喃著


『佐助..』


深夜,月光朦朧。

趁著鹿丸熟睡,鳴人起身穿起衣服。

坐在廊道上。

睡不著。

拾起文件,決定研究到天亮。


第一二頁還算正常,

但當鳴人越是翻至後面,越覺得詭異。


等等..

?!


這..這根本不是什麼屍體研究報告。

這是一份所有人的清查資料。


『小櫻、井也、牙、鹿丸還有自己都在裡面。』

第一二頁,則是詳細分析第七名死者的水成份。


寧次做了一個假設。

內容是第一人稱。


『我想了一個假設,

宇智波佐助在第一次攻擊時,已進木葉

他殺了六名普通忍者,並且在當時招降春野櫻,要求合夥

為了能夠從內部破壞,宇智波佐助必須殺了一名高層,佯裝成為那名高層

而他的確殺了一名高層,並且把屍體挪到六名忍者的屍體中,化為一攤水,誤導眾人視線

春野櫻很聰明,相當會觀察人(也可能使用催眠),

讓宇智波佐助完全了解死去高層一舉一動、習性、思考,順利潛藏進木葉

春野櫻背叛後,應該還待在木葉,讓彼此輪替飾演這位高層,一人突襲,一人繼續扮演。

可惜,我完全不能分析成份。

所以只好從觀察所有高層下手...


寧次紀錄裡三天觀察,明顯顯示一個人特別不對勁。


鳴人發顫,冒出些許冷汗。

為什麼我沒想到,從第一次突襲起,佐助就進來木葉?

他可以扮演各個角色,介入所有空檔。


「你還記得七位暗部的死法嗎?」

「記得,六位致命,一位全身化水。」

「顯然第七位的死法不合情合理。」


為什麼他會知道第七位是『暗部』?


「...你一離開他就追過去了,也是他先發現小櫻叛變。」


那為什麼已經到了晚上,我卻沒見到他追來?


「不是,自來也不像有心理準備的樣子,是熟人所為。」

「嫌犯很了解藥草,在地上灑了某種草藥干擾了狗的嗅覺,只知道自來也大人右手上的血,味道和他本人不同。」

自來也一定能輕易看透變身術、易容術,但兇手根本不必這樣做。

因為自來也才剛來木葉,而叛變消息也被我們高層掩飾..

小櫻根本是很自然接近自來也...


“大蛇丸,最會戲弄別人的信任。”

而繼承他忍道的佐助,當然也學會心理戰。


我最信任誰?


是鹿丸。


死的是鹿丸...三天前就死了...


那..我身後的是..


鳴人猛然一轉頭,


月光下,將蒼白襯托發亮


佐助眼睛瞪大,跟鳴人雙眼以最小距離互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