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杀

 

 

 

 


 

[最杀前传] 蛇自 停

我一直逃來逃去。

從來沒有在任何地方有過定點。

但當我發現有個人願意追逐這樣的我,內心裡,究竟是感動還是害怕傷害?

「我們就這樣定下來吧...」
自來也哭著望向大蛇丸,要是大蛇丸就先離開了,那誰來陪自來也一人?

我從沒必要救他,從認為他的生存是多餘。

何時起,這樣多餘的人,越來越接近自己?

池畔邊的蛤麻,乍看停留不久、懶惰休憩,卻又在適當時機反撲他的糧食。

「大蛇丸,你來幹麻?」
自來也最常在這裡休息,離村子遠的郊區,總是讓他可以靜下心。

池畔邊的浮萍,輕輕擦撞彼此,游離不定,卻又不離自我範圍,旁邊泥濘的濕地,長滿了翠綠的青胎,離濕漥越遠,生氣越是蓬勃,小草、牧草、孤樹,接著密林,生命是如此神秘,竟然有這種不互相傷害的生存方式。

「只是想來。」
大蛇丸坐在自來也旁邊,他就像往常一樣陰僻。

「我們認識很多年了吧?」
當提到年齡,慘忍卻又無法回首,歲月就像沙子悉奚落落,自來也並沒有什麼感慨,倒是笑的直爽。

「恩..當年我先考上中忍,你哭著叫我等你吧?」
已經要滿二十了,才又想起幼年的那傻瓜,大蛇丸雖沒笑,卻感到無比寧靜的心,灑落了些孤葉。

「哪有!我當時只是希望定下來。」
隨著樹蔭受風的吹動,自來也亦有亦無的接受到陽光的刺激。

「時光一直在變,你我間已越離越遠...」
大蛇丸望向自來也,矮冬瓜何時起,已經接近成人了?成了女人的婚姻選擇?

他伸手撫摸那張臉,自來也並沒有阻止,交錯的視線間,兩人都在思索。

大蛇丸久久不語,那雙眼睛卻讓自來也先是開口。

「定下來好嗎?」
拿下大蛇丸的手,用力的握著,自來也聲音有些顫抖。

「我這輩子不想停在任何地方...」

如此艱難的答案,大蛇丸毫不猶豫回答,將內心少許的苦澀視而不見。

「你一直有野心...」
鬆開那雙冰冷的手,自來也低頭看著浮萍,那就是自己,從不曾希望太多改變的自己。

「我知道..你不會背叛木葉的...」
大蛇丸起身環抱自來也,將頭靠在自來也溫暖的頸部。

「你要嗎..?」
總是有很多話,面對大蛇丸難以啟齒。

「我不喜歡撒謊。」

大蛇丸將手慢慢滑下自來也的胸口。

「你也別再說下去了。」
害怕聽到答案,卻又心知肚明,剛毅的心思裡,那份脆弱往哪擺?

原是想來這裡紓解心情,現在卻只是複雜了,自來也起身不回頭的離去。


聽不到他打算離開的腳步聲時,我開始擔心他會不會離我更遠?

要是沒有那份直著,誰來促使我向前?

長髮總是刻意遮在臉上,他總是不願意梳理、綁起。

他從來沒有打交道的心思,為何我要貼上這份冷屁股?


「我只希望你還在木葉,永遠別離開...」

天空那樣遼闊溫和,藍的透徹、見底,自來也內心深無止盡,黑暗、矛盾。

沒幾月,大蛇丸逃了。


「這樣離開了,我該不該追上?」

遭到岡手的拒絕,自來也嘲弄的喝了幾杯酒。

燈紅酒綠的世界還很多,何不玩樂一番?

要是停留在這裡,我也等不到自己所渴望,何不選擇一個更快活的方式生存?

不是沒看到酒店老闆娘的熱情招呼,只是矛盾於接不接受?

「嗨,自來也。」

她的眼睛總是如此媚惑人,卻又不像大蛇丸那般吸引自己。

她的手雖然善誘技巧,但又不會冰冷的讓自己思念。

「老闆娘阿...我沒心情。」

推推她,這樣的世界依舊不適合我...

「喔?喝悶酒阿。」

感到沒生意做,貌美表情也垮於一旦,掃興的離開。

「等..等等!老闆娘!!」

也許酒喝太多、醉了、孤了,不由己得踏進這樣的泥沼。


時間總是苛求人前進,又故意安排一樣的場景。


大蛇丸,你在乎佐助吧? 就像我在乎鳴人一樣。

「三忍到底算什麼?」

拿起一壺酒,發現自己要是離去這樣的花花世界,竟會不捨,實在諷刺。

起起伏伏的在一次一次屬於成熟人的世界裡緣起緣滅。

女人從未在我心思的一腳踏進過,你知嗎? 大蛇丸?

為何不定下來? 總要擅自離開?


自來也坐在建築高塔的瓦礫上,夜晚看起來總是閃爍頻繁。

我還在逃,逃離那份穩定。

從不希望穩定,卻還是會想起那傢伙的誘惑,那是一份誘惑。

都幾十年了? 大家早就不如以往。

又何必去想....

真的這樣留下來,我會後悔,而他也一定會離去。

始終兩人間沒有任何交點。

誰能停留?


「大蛇丸大人,您的忍術似乎成功了。」
兜對結果相當興奮。

「恩...攻陷木葉吧...」


不只一個聲音,而是詳細按排至今的陣容,你看到了沒,自來也?

「是。」

同聲的遵從,眾心拱月的感受,你嚐到了嗎? 我的資質始終沒被埋沒。

我這樣就夠了,這輩子,都不會停下腳步。

大蛇丸穿著一襲輕薄的浴袍,歲月的刻痕早已用忍術抹卻去,他笑的詭譎多端。

自來也身上的血液像湧泉一般,不斷的流出。

總要把事情搞到最不安寧,這就是你吧?


「你的身體禁不住攻擊了吧?」
大蛇丸一步步接近自來也,在手中凝聚一股氣。

「是阿...難道定下來,對你來說真的那麼困難嗎?」
咳出受創內臟的瘀血,帶著含血的發音,自來也聲音撒啞、模糊許多。

簡單的一句話,不經意的停頓了大蛇丸的動作,滅去手上的凝氣。

「你也知道回不了頭了吧?」

像是恥笑自來也,卻又譏諷了自己,大蛇丸感到一份慘忍的傷痕在心裡擴大。


自來也沒講話,閉上眼等對方致命的一擊,他無氣的躺下,更不打算掙扎。


但他始終沒等到最後的處決,直到鳴人的出現阻擾大蛇丸,而逼他離去。

輾轉間,歲月流動讓人無力到了極點,判決的餘地,終於換到了自己手上。

「自來也大人,大蛇丸大人已經無法掙扎了。」
戰戰兢兢的暗部,還是不敢鬆懈一分一毫。

多久沒這樣交錯的互視了?

自來也的眼睛就像害怕失去機會,始終沒闔上幾分之幾秒。

大蛇丸則是料到此幕般,終究沒有移動半步,只是倚靠著樹幹,撫摸著自己的心臟喘氣。


到底你是想離開我多遠?

自從我與你上次生死抉擇,我才發現自己不想定下來的心。

是歲月改變了一個人? 還是你早料到會有這般窘境?


大蛇丸看自來也遲遲不肯下定論,嘴角微溝起,此時早知自己沒有後路。

「我應該在上次殺了你。」

他原想這樣的話,應該是能刺激自來也果斷下決定。

但自來也卻沒有移動半步。


大蛇丸心空了,心疼了,這般地步也讓自來也感受到。

這樣的抉擇連自己都下不了決定,又為何要給包著保護層的他來做決定?


不想讓模糊視線的淚水,在自來也面前滴下任何一滴。


「讓我逃吧...」

在場所有人的眼裡,那像是句苟延殘喘的話,不由的感到禍源終於自知失敗。

但自來也卻有另一番見解,更能透徹的了解。

「你明知道回不了頭...」

凝聚了查克拉,自來也決定最後了斷。


落葉片片灑在大蛇丸的屍體上。

自來也甚至了解他的屍體一絲、一吋,都將被處理掉。

一點點回憶也拿不回來。


但卻感受到鬆坦。


消失在改變許多的窪地旁,兩人在這裡的回憶,終究得消散去。

浮萍輕輕擦撞...


『你還是不想定下來,我也將追下去...』


【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