名字

 

 

 

 


  伊鲁卡第一次听到「卡卡西」这个名字,是他十岁的时候。
  「喂,听说了吗?今年的中忍考试,有一个六岁的小孩子通过耶!」
  「耶~~好厉害!是谁啊?」对于同学彼此之间的闲聊,伊鲁卡理所当然的插话,就如同一般的孩子一样。
  「不知道,没看过这样的人,不过,听说他的名字叫『卡卡西』。」
  「稻草人?〈日文发音中卡卡西就是稻草人〉他的父母怎么想的!」伊鲁卡歪着头提问,得到是同学毫不留情的反讽。
  「伊鲁卡你的名字也不高明啊!〈伊鲁卡发音同『海豚』〉」
  「哈哈哈!说的也是呢!」
  无聊的对话,自嘲似的行为模式。
  那一年,卡卡西六岁,刚成为中忍;伊鲁卡十?,还是忍者学校的学生。
  他们没见过面。
  

  伊鲁卡第二次听到卡卡西的名字,是他十六岁那一年。
  「伊鲁卡,你知道最近最出名的新闻是什么吗?」和他同一年毕业,曾经在同一个小队的同学夕日红,用着神秘的语气问他。
  「什么啊?」伊鲁卡回以温和的微笑,没有放下手上的忍术滚动条。
  「十二岁的上忍啊!天才旗木卡卡西考上上忍了!」
  伊鲁卡侧头思考了一下,在记忆库里仔细搜索这个名字,好不容易想到,以前的确听说过这个名字。
  「我记得,他还是六岁就考上中忍的天才吧?那个宇智波,十岁才考上。」
  「嗯!嗯!真的很厉害吧!好想看看他的样子喔!」
  「不管怎样,都不会有三头六臂啊。」对于红女性的憧憬,伊鲁卡仍是回以淡淡的微笑。看伊鲁卡不在意的样子,红也觉得自讨没趣,乖乖的修练忍术去了。
  随即,伊鲁卡却像是想到什么似的望向天空。
  『不过......还真是有点好奇呢......天才旗木卡卡西......」
  那一年,卡卡西十四岁,刚成为上忍;伊鲁卡十六岁,当了三年下忍。
  伊鲁卡到现在才知道卡卡西的姓。


  第三次听到卡卡西三个字,是他二十岁那一年。
  「十六岁的暗部!这样太勉强了!三代火影大人!」刚交完任务,经过三代火影办公室的他,听到了从门内传来的怒吼。
  伊鲁卡仔细判读声音,的确,是叫做「阿斯马」的上忍。
  「卡卡西是天才,你知道的。」
  身为忍者,伊鲁卡没有再多听,只是老实的经过就算,但是刚刚两句话却牢牢的印在大脑里。
  「卡卡西要成为暗部啊......才十六岁呢......」
  虽说伊鲁卡的才能离「天才」、「优秀」这样的名词很远,但是「暗部」两个字所代表的意义,他是很清楚的。
  无情的杀人机器。
  「暗部」是,抹杀身为人的感情、意志,完全为了任务付出,专门执行暗杀、从敌方忍者手下保护要人这样危险工作的部门,把自身当成工具的残酷部门。
  伊鲁卡停下脚步,望向窗外,楼下人们来来往往,有刚毕业的下忍、像他一样刚成为中忍的人,也许里头还有几个上忍;年纪也十分多样化,从八?到八十岁都有。
  其中有一群十来岁的少年人打打闹闹,应该是同一班的人吧。
  「像这样年纪的孩子......要去当暗部啊......」喃喃的自言自语,不自觉的为了没见过一次面的人担心着。「就算是天才......也太过分了啊......」
  「究竟是什么样的人呢......」
  那一年,卡卡西十六岁,刚成为暗部;伊鲁卡二十岁,刚通过中忍测试。
  伊鲁卡花了一天的时间,为这个没见过面的人担心。


  第四次听到卡卡西的名字,是他二十四岁那一年。
  「从今天起,你就调任『战部』了,要加油啊,伊鲁卡。」
  从三代火影手中接过委任状,伊鲁卡仍是微微笑着,只是其中多少有点苦涩的成分。
  「『战部』啊......」
所谓战部,指的是担任战场上从前锋、后勤、补给、参谋都包含在内的战场专 门部门,但不管是担任哪个部门,杀人的数量,残酷的程度,都远在暗部之上。这样写血腥暴力的任务,不管从哪个角度看,都不适合伊鲁卡。
  「伊鲁卡,为什么你自愿申请调任战部呢?我觉得战场这种地方不适合你。」三代火影语重心长的规劝着,换来的仍是伊鲁卡的微笑。
  「我总不能一直逃避吧,我也是木叶的忍者啊。升上中忍四年,却一点表现也没有,这样实在是太差劲了,比起书本上的知识,还是应该多累积点实战经验才是。」
  「其实,你可以不用想这么多的,忍者也分很多种......算了,这也是你老师同意的吧?委任状都给你了,我也不能在多说什么。」
  「谢谢您的关心,三代火影大人。」
  「哎呀呀,真的是长大了呢,我记得你跟木叶丸一样大的时候,还叫过我老头子喔!」
  「老是回想过去是老话的证明喔!」
  「......前言收回,你还是一样不可爱。」
  「是吗?」红着脸抓了抓脸颊,与其说像个忍者,不如说像个刚出炉的实习老师。三代火影不由得感慨。
  「这就叫儿孙自有儿孙福吧,你想当战部,卡卡西却想调回来当老师......」
  「咦?您说的是那个六岁成为中忍,十四岁考上上忍,十六岁成为暗部的天才,旗木卡卡西吗?」
  「你很清楚嘛。」
  「啊......不....有印象而已......」
  「是啊,他想调回村里当老师,真是奇怪啊,当除我很担心他成为暗部的情况,他却干的不错,现在反而想调回来当老师......」
  「是啊......好奇怪呢......」
  为什么......想回来当老师呢?
  那一年,卡卡西二十岁,调回木叶村成为下忍班长;伊鲁卡二十四岁,调任战部参谋科。
  伊鲁卡在下忍班长分派那天,刻意站在校门口看了很久,但他还是不知道谁是旗木卡卡西。
  

  第一次问起卡卡西的事情,是在伊鲁卡二十六岁那一年。    
  「你果然不该上战场的,伊鲁卡。」
  对于三代火影语重心长的定论,伊鲁卡只能点头说是。
  那总是带着悠然、腼腆笑容的脸,这时罩上一抹严霜,横过鼻梁的刀疤呈现恶心的暗红色,显然尚未痊愈。
  「我看你休息一阵子吧,等你那张脸变的好看一点,到忍者学校教小孩吧。」
  「是......」摸了摸鼻头的刀疤,伊鲁卡冷冷的答话。
  「伊鲁卡......你是个心地善良的好孩子,你师父要你退出战部,就是不希望你在那个地方继续伤害自己的心,所以你心里绝对不要留疙瘩,知道吗?」
  「是。」
  「......真是的,我还比较希望你叫我老头子呢。」
  「是,老头子。」
  「......」
  「......」
  微微的,伊鲁卡的脸上出现了一抹淡淡的笑,三代火影也不觉安慰的笑了起来。
  「我想我应该不用太担心你吧,好好休息,调整一下心态,好吗?」
  「是......啊,第三代火影大人,我想向您打听一个人。」
  「嗯?什么?」
  「旗木卡卡西......那个天才上忍,不是成为下忍班长吗?他......现在怎样了?」
  「他啊,真让人头痛呢!从没有学生在他手上熬过三天的,他的试验非常的严苛啊!虽说是下忍班长,却只能让他跟别的忍者一起出任务,反而没有真正带到孩子哪!」
  「是啊......」
  「你问起他是怎么了吗?」
  「不......祇是有点好奇而已......那,我走了,三代火影大人。」
  「喔,回去吧。」
  那一年,卡卡西二十二岁,是个名不符实下忍班长;伊鲁卡二十六岁,刚到忍者学校任教。
  伊鲁卡第一次问起卡卡西的事情。

  
  「三代火影大人......我听说,卡卡西老师是很严苛的人......」
  怀抱着不安与村子里的最高实力者面对面吃饭,造成紧张的不是对方的威势,而是对于心爱的学生未来所感到的不安。
  「啊~的确,他的评判标准是严格了点,不过,他有他的考量。」
  伊鲁卡不安的点了点头,第三代突然递上一本本子。
  「那,卡卡西的资料。」
  伊鲁卡接过之后仔细的翻看,里头只记载着卡卡西成为下忍班长之后的事情。其中一行大字牢牢吸着伊鲁卡的目光。
  通过试验者,零。
  「这比传说中还严苛......」
  「这已经不是你能插手的了,伊鲁卡。」
  「是......」
  合上本子,伊鲁卡又点了头,心里下定一个小小的决心。
  这一年,卡卡西二十六岁,手下终于有第一批通过试验的下忍;伊鲁卡三十岁,仍在忍者学校任教。
  伊鲁卡当天接到鸣人通过试验的消息,很大方的请鸣人去吃拉面;听着鸣人对卡卡西的描述,心中的好奇简直无以复加。


  在上忍宿舍前,伊鲁卡已经踱步踱了好几回。
  夕阳把人的影子拉的长长的,映在木质门板上,伊鲁卡好几次想要敲门,都把手举起来之后又放下。
  简直,像是要交情书给暗恋的人的小女孩嘛!
  不觉略略的红了脸,伊鲁卡深深叹了口气。
  真是,中忍莫名其妙跑去拜访上忍本来就很奇怪,可是他是鸣人的老师啊~他只是想知道鸣人的修业状况,这很正常啊~而且不只鸣人,还有佐助、小樱。

  对,对,对,身为老师本来就该关心学生啊,虽然他们已经毕业了,可是、小孩就是小孩啊!尤其是鸣人!那孩子虽然看起来开朗,可是事实上很脆弱的!
  用力的找理由说服自己,伊鲁卡露出大大的笑容,深吸一口气就要敲门,却听得身后传来一个声音。
  「有事吗?」
  暮然回首,伊鲁卡看见夕阳下飞扬的银发,那一张被遮去了五分之四的脸,一瞬间,他就知道这个人是谁了。
  「啊......卡卡西老师......」才叫了对方的名字,刚刚想的借口就飞到天外,话语全部梗在喉咙,却听的对方略带笑意的响应。
  「是伊鲁卡老师啊!初次见面呢!」
  「是!初次......见面。」
  不知不觉,伊鲁卡鲁出了阳光般的笑容。
  夕阳下,晚风里。
  这一年,他们第一次见面。


后记:有没有人觉得这个文很奇怪的?我自己都觉得奇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