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待

 

 

 

 

不知何时开始,你学会了等待。
  你才二十七岁,在老一辈的人眼中,仍算是黄口孺子,可是你已经是个老师,带领着下忍班队,虽然你的第一批学生,还没从下忍毕业。
  理当还是年轻气盛的你,却看不出外放的锐气,只因你的浮躁已经被多年前的一桩意外及长久以来的反省磨平。
  曾经你急功好进,把一生赌在任务之上,为了你逝去的恩师的遗志,为了保护这历经劫火的村子。
  你功绩彪炳,虽不比传说中的三忍,却已是上忍中的首席,朋友们信任你,敌人们敬畏你,他们称呼你为「拷贝忍者卡卡西」。
  可你那眼,原本并不属于你。
  有这眼之前,你年轻气盛,害死了你最亲的友、最好的伴;你自责无比,痛苦伤心,你把他的眼取一个给自己,要帮他把这眼传下去。
  你把他的志放心底,可仍无法原谅自己。
  你放逐自己虐待自己,你恨自己的无能、怨自己的无力,你让村中的长辈看不下去,要你成为师表,学会好好照顾自己。
  可你忘不了他的死也忘不了自己的错,你每日到慰灵碑前怪罪自己,直到你遇到他为止。
  有着阳光般笑脸的他。
  你看他在夜里坟前自言自语,你看他努力生存用心活下去。
  你终于能有些爱自己,爱这个因他人的牺牲而活下的自己。
  你因着学生认识了他,休假时,邀他到后山树下谈心。
 你们聊着他最爱的学生、他最爱的村子,虽然你不曾聊过自己。
  
  不过约人的虽然是你,可迟到的也总是你。
  你每天起床总会到碑前忏悔过去,总会忘了时间忘了行程忘了约定,所以你总找?脚的理由迟到,你的学生们当然不信,想来他也不信。
  可是他从未怪过你。
  他总是笑笑看着你,对道歉的你说「嗯,没关系」。
  说真的,你也是有点惭愧的。

  有一次你好不容易七早八早跑去上坟,然后早早到了约定地,却不小心在树上睡的过头,醒来时时间又已超过。
  正当你想跳下树时,却发现他已在树下安坐遥望村子。
  你思考了一下,恶作剧的心思浮上,想观察一下这个等待自己的人。
  你想看他是否有私底下生气、是否有表里不一,你的心思不正,想他人也同你一般。
  
  你看到他望着村子发呆,偶尔站起来走动,偶尔自言自语,又回来坐着发呆,然后,笑。
  你见了这笑容,竟然不小心摔下树。
  他吓了一跳,愣愣的望着你,你不好意思的搔头笑了笑,说出你常说的句子:「抱歉,我迟到了。」
  「嗯,没关系。」
  此后,你开始等待。
  你下意识的减少了自责的时间,到树上去看他等你。
  你虽自觉恶劣,却也乐此不疲。
  你看他有时看书有时哼歌有时发呆,每当他发呆了一阵子,就会笑。
  无意识的,有些无奈有些宠溺有些欣喜,宛如从冬日厚厚的云层背后透出的太阳,温暖和煦。
  
  你开始等待,等待他的笑容。
  不知何时开始,你乐于等待。
  而且,你越来越不愿意准时。
  因为你发现,当你向他道歉时,他的笑容,可比你偷看时美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