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烟雨蒙蒙》

卡卡依鲁+伊比喜*红豆+佐鸣

 

 

 

 

幕二·雨一直下


无间


“火影大人!!西大门发生音忍间谍骚乱,西面树海伏击小队遇袭!”
“火影大人!!东大门无动静,东面树海没有敌人来犯!”
“火影大人!!南面树海伏击小队请求支援,南大门无动静!”
“火影大人!!!北面树海防御突破!北大门告急!!”
啪!纲手姬用力一拍办公桌,双手撑起来,皱紧了眉。佐助!佐助!!这家伙,比大蛇丸更棘手!!
“自来也。”她瞄了一眼窗帘。
“切,你发现了啊。”自来也从窗外翻进来。雨水顺着他的头发滴在地板上,原本宽松的衣服湿透了紧贴在身上。
“你觉得,如果是大蛇丸,他会从哪里进来?”
“不知道。”自来也抓抓头。“再说佐助也不是大蛇丸。他已经死了。”佐助杀的……
“猜的话……”
“火影大人!!!北大门出现大蛇!指挥官御手洗红豆请求支援!!!”
北大门!!
“自来也!!”
“知道了。”自来也看似悠闲的踱出去。“我劝你小心东面树海,鸣人那小子在那边打伏击。”


A面


“麻烦死了,到底有多少音忍潜伏在木叶?”卡卡西抹了把脸,甩掉满手的雨水和被雨水冲淡的血迹。他跃上树,仔细察看伤亡情况。居然混在木叶忍军里,有很多忍者是被身旁的同伴杀死的吧,真是尸横遍野,大概医班会忙到不成人形吧。
“卡卡西你挺悠闲啊。”仔细的安置好伤员,凯伊对树上喊。
“赶快编好队形吧,我看树海快防不住了。”卡卡西跳下树,余光扫过东南方向。
不知道依鲁卡那里怎么样了……

我要死在这里吗……依鲁卡靠着暗门,他抹了一下嘴角,一色绯红沾在手套上,被雨水冲去了。
地上横七竖八的躺了尸体,更多的音忍间谍围在他的面前。
还好没有腹背受敌。他咬住苦无,结出一个手印。
水遁·水龙弹术!
旋涡把十几名音忍弹开,依鲁卡吐出一口血,又被雨水稀释了。
真糟糕。他按着胸口大口喘气。查克拉所剩无几,又受伤,而且还下雨。
不知道有没有援军啊。他靠着墙笑了一下,视线有些微的模糊。他甩甩头,抽出太刀用力握着,注视水幕中依然站立的人。
还有一个…………只有一个了!虽然第一道门与第二道门之间有很多陷阱,第一道门之后也有红上忍在看守,但是,最好还是别让他们进去啊。

“顶住!顶住!!”凯伊劈掉一个音忍,他对那些正在奋力搏斗的中忍和下忍喊。“援军马上就来了!”
卡卡西一跃而起,利用自身重量,砍掉一个音忍,再踢下去两个。实力很一般。他想。看来,音忍中的强者也不多。而且,忍者总数也比不过木叶,只有少数几个怪物和佐助,非常棘手。
他接连杀掉十几个音忍,血液泼在他的头上,又立刻被雨水冲刷干净。他看着越来越多的音忍和奋力拼杀的中忍,还有伤亡惨重的下忍,找到那个只会体术的单细胞。“凯伊!”他喊。
“什么!”体术天才一脸不爽的转过来。
“帮我防一下。”他丢下刀,快速结好手印。
水遁·大瀑布术!
倒挂的水流将正在城墙边缘的音忍冲了下去,一些没被冲下去的也因为分神而被踢了下去。
“喂,喂!”凯伊提着几个被殃及的中、下忍冲回来。“卡卡西你把我们的人也冲下去啦!”
“是他们自己太弱了。”卡卡西又抓回刀。“我们不可能照顾到每一个人,你知道。”

好强……太强了!!依鲁卡架着音忍的太刀,被逼的往后退去。不过是些小孩子,用的着派上忍来吗?他咬紧牙,拼命吞下涌上咽喉的腥甜。
忽然,对方格开依鲁卡的太刀,回手横切过来。
依鲁卡重心不稳的向前急行一步,又向后跳开,一头撞上身后的暗门。腰腹部的伤口并不深,却很长,大量的血液迸出来,雨水冲不掉的浓重腥味在空气里弥漫。
怎么办?依鲁卡捂着伤口。敌方一步一步的逼近,他感觉到极其强烈的压迫感,血液中的因子在叫嚣着危险。
我不可以死在这里呢……他这样想着,丢下太刀。音忍猛冲过来把刀砍向他的肩,他向下一滑,在刃口砍进左肩的时候结好手印迅速按在音忍的前胸上。
水遁·水龙弹术!!
近距离的攻击让音忍躲闪不及,同时依鲁卡掷出的苦无和手里剑也逼的他无路可逃。
最后一击!依鲁卡不顾切伤手,抓着砍进自己肩头的刀口,扑在音忍身上,尖锐的刃口划过音忍的胫肩,大量血液喷溅在他的头上,脸上,身上,微温,微滑,微腥。他一张口,也吐出一口血来,溶混在一滩冲刷了雨水的淡红血色里。
我又赢了……他捂着腹部和左肩的伤口,踉踉跄跄的退到暗门边。全身的伤口都在流血,被打断的肋骨和锁骨痛得要命。他有一段时间视野一片黑暗,冥冥中感觉到有人接近,他挣扎着避开,额头上一热,有粘稠的液体顺着脸流下来。他努力刺出苦无,音忍化作流水冲走了暗淡的殷红。
是水分身!!依鲁卡一阵发冷。那么刚才被杀死的那个也是……
水冲刷着山岩和地面,从依鲁卡的头上顺着肩和手流过腰腹和腿混入地面,一片红色由深入浅饿扩散开去。

水遁·水龙弹术!
卡卡西放出水的忍术,席卷了西面的城墙。
“你这蠢才!我们的人还在上面!!”凯伊跳过来一拳打去,两个音忍在城砖上撞的头破血流后应声掉了下去。“卡卡西,整个西大门也没有几个上忍吧!!”
“别吵!你很烦!!”卡卡西抽出太刀在城墙上一路砍过去,飞溅的血污染的他一片黑红,被雨水冲刷过后竟淡的如同朝阳的薄凉红色。他觉得心情烦躁,雨水打击的声音,搏斗的声音,垂死者最后的喘息声,伤者凄厉的呼喊,从地上升起的血的味道,全都刺激着他的神经,令他兴奋,也令他焦躁不安。
“喂,喂~~~~”凯伊从他后面一路追上去,拉住他,同时抹掉甩在脸上的血水。“你今天很不正常啊,冷静点吧,是不是发生了什么事啊?”
“是不是有关依鲁卡?”
“阿斯马!!”
“哦哈哟,我带援军来了。”依然痞痞笑着的阿斯马没有咬香烟。“我听红说了,你是恋情进展不顺啊哈哈。”
“真够迟的。”卡卡西瞄了他一眼,踢飞一个音忍。
“喂,卡卡西。”阿斯马拉住他。“你到密室去看看吧。”同时对凯伊使一个眼色。“我过来的时候看了一下,他好像打的很艰苦啊。”
卡卡西觉得自己的心脏漏跳了一拍。
“就是就是。”凯伊也在背后帮腔似的点头。
“……你们两个什么意思。”
“有援军你怕什么,交给我们没关系的。”凯伊在他背上猛拍一把。“所谓青春啊~~~~不犯点错还叫什么青春~~~~~~~”
卡卡西觉得鸡皮疙瘩掉了一地,他看了眼一脸认真的凯伊,再看了眼对他点头的阿斯马,犹豫一阵,下定决心般转身冲进雨幕。
“走好,记得请我们喝喜酒。”阿斯马挥挥手,拿出烟来,却湿的点不上,叼在嘴里又没感觉,悻悻的扔在地上。他一招手,带着后援第六小队和慢了一步的第二小队冲进战区。“开工咯,加油干啊。”

撞击击起一片水花,在落地的沉闷声响中依鲁卡嗅到一丝不祥的气味,腐朽而腥甜。他一抬头,音忍伸出脚踩在他的脸上。
我要死了吗……他不可抑制的想。全身都好痛,血液一点一滴的从伤口中流出去,连生命也带走,雨水的冲刷令他觉得越来越寒冷,视线模糊,然后,看不见了……
哗啦啦的雨声开始逐渐远去……

好惨烈啊……卡卡西远远的就望见了暗门。
两个人,在雨中对峙,倒下去的人们围了一圈,不知道是否还活着。
要出手吗?他想,最后还是使出雷切杀掉了音忍。
“卡卡西!”红有一些惊喜,然后又转为焦急。“快,看看依鲁卡,他怕是失血太多了!”
卡卡西把唯一穿着木叶制服的人翻过来,依鲁卡的护额被切成了两半掉在一边,额上有一条不长的伤口,却很深,看得见骨头,白的刺眼,血流了满脸都是,头发散下来遮住眼睛,肩上和腹部的伤口血流不止,身体也冷的没了温度。他探了探依鲁卡的气息,微弱的仿佛随时会断掉。
卡卡西小心的把他抱起来。“红上忍,我要带他去医班本部,这里就拜托你了。”
“好。”红对卡卡西一笑。“对了,记得请我和阿斯马喝喜酒哦。”
“啊?”卡卡西愣了一下,飞快的消失。
“没想到他那么纯情啊,哈哈哈哈。”红靠在暗门边,笑得没了形象。

B面

雨,单调的滴嗒声从北面树海一直敲进北村击在人心里。天空黑的沉闷,时间在等待中一分一秒的流逝,提着的心令人几欲疯狂。
红豆撑着伞站在倍大门边上,皱着眉向树海中张望。已经得到确切消息,北面树海的防御已经被攻破了,可是为什么没有一点动静呢?不要说追过来的音忍,连撤回来的木叶忍军也没有。
……全灭…………
红豆想到这个词,全身一颤,寒气从脊椎爬上后背。
不,不可能。她闭起眼猛力摇头。埋伏在树海的有一部分是来自暗部的精英,至少,最少,他们中有人会回来的,一个也好!!
……可是……好冷……从骨头里,有寒冷渗出……不祥的预感……红豆抱紧自己的身体,忍装湿湿的贴在身上,冰凉的雨水正在带走她的体温。
伊比喜把手盖在她脸上,捂住她的眼睛。他也觉得奇怪。为什么还不来呢,木叶也好音也好,无论哪一方,来个人吧。他非常清楚,对人类而言最可怕的不是死,而是等死的那段时间。
“切,好歹也叫几声吧。”牙抓抓赤丸的耳朵,赤丸紧闭着嘴,连呜咽也没的一声。
驻守在这里的人们,神经已经绷到极限了,而佐助要的,就是极度的紧张与恐惧。
可是,这样耗下去,究竟何时才是尽头?

两个小时前,前方两公里处的树海伏击部队处发生骚乱,有忍者来报,说是有不明物体袭击伏击队,疑为音忍忍军。那场骚乱结束于四十分钟前,此后树海便没了声息。有关伏击部队的最后传话是在五十一分钟前,有暗部来报说树海失守。此后一直没有声响传出。那支部队,以及他们的敌人,全都凭空消失不见了,如同从来没有存在过一般。

“红豆。”伊比喜伏在她的耳边。“你说,他们是不是和音忍同归于尽了?”
“不可能!不可能!!”红豆抓着伊比喜的手微微发抖。“我们派出去的人,有那么多的上忍和暗部,怎么说也得回来一个两个。”
“也不可能是组织好防御了。”是的,谁都不会相信。
“那更不可能。”红豆的身体依然颤抖。“无论如何,那边也该派个人来传话。而且,我们派出去打探的人,一个也没回来。”她抓着伊比喜的手指,像抓着救命的稻草。“伊比喜,有可能,是音忍故意不进攻,要我们承受心理压力,以此来将我们压垮。”
“就算是这样,也没有办法。”伊比喜摇摇头。“中忍还好说,下忍的话,大多数是没有见过这种场面的,他们是最危险的一群,现在应该处于又紧张又害怕又兴奋的状态吧,只怕真的遇袭时他们会恐惧的无法动弹。”
“那怎么办,我们现在急缺人手!”
“我已经派了出云和小铁的小队去处理了,对于心理,他们是最专业的。”他顿了一会儿。“我也过去看看,你自己小心。”
“伊比喜!!”红豆拉住他,耸着肩,眉毛绝望似的蹙在一起。
“没关系,我只去几分钟。”伊比喜觉得心有一点点抽痛,但还是分开她的手,沿着城墙走去,没有回头。
所以他没有看见,红豆的表情,那么妖艳的凄凉。

时间在沉静中又过了似乎很久,红豆不耐烦的看看表,半个小时,才过了半个小时,就像一整夜那么长了。都过了半个小时,伊比喜怎么还不回来呢?她放下伞,两手捏在一起,湿透的忍装贴在身上,黑发的尖端,水珠汇成一条条流下来,在脸上滑过。城墙上已经留了高到脚踝的积水,泡在里面的脚冷的没了温度。
天黑沉沉的压下来,暗夜里只有雨声和流水的声音,淅淅沥沥,淅淅沥沥,像是魔鬼的低声细语。
好冷……她狠狠的闭上眼睛又睁开。天好黑呀,雨下的太大了。不行啊,万一有敌人现在就攻过来怎么办?伊比喜不在身边,这么低的温度,冷的人的行动力都下降了。
天黑沉沉的压下来,暗夜里只有雨声和流水的声音,淅淅沥沥,淅淅沥沥,像是魔鬼的低声细语。
不行不行!她双手拍拍头。我怎么可以这样!我是整个北大门防御部队的总指挥官,我不可以自己吓自己的,如果我都害怕了退缩了,那其他人怎么办?他们是不是能活下来,全靠我怎么指挥,我不能丢下他们的!!
天黑沉沉的压下来,暗夜里只有雨声和流水的声音,淅淅沥沥,淅淅沥沥,像是魔鬼的低声细语。
可是……真的好冷……她握紧胸前的坠子。手脚都失温了,麻木了,站立着都那么困难。我还能不能像往常那样战斗呢?我不要就这样死在这里,不要!
天黑沉沉的压下来,暗夜里只有雨声和流水的声音,淅淅沥沥,淅淅沥沥,像是魔鬼的低声细语。
不会死的!!她用力咬着下唇,一丝铁锈的咸味混在腥甜中沾在舌尖上,慢满晕开。我一定会活下去!我要和伊比喜结婚,走了十多二十年才走到一起,好不容易真的要嫁给他,我怎么可以就这么死掉!!
天黑沉沉的压下来,暗夜里只有雨声和流水的声音,淅淅沥沥,淅淅沥沥,像是魔鬼的低声细语。
可是……真的好可怕……她的眼神开始颤抖,美丽夺目的金色瞳仁中狠狠的刺进一丝血艳的红。我不要我不要,伊比喜,不要丢下我……上百个人的生命,几百个人的血,这责任太重,我负担不起!不要啊,不要……!!
我不想死,真的,不想死!不要这样!!好可怕……我不要负担这样的责任啊!为什么都交给我!为什么不让我轻松一点!为什么总是留下我一个人!为什么总是要牺牲我!我!为什么是我!!不要!不要不要!!不要啊--!!
救救我……
救救……我……
救…………我…………
不要……
不……要…………
不要啊--!!!!
救救我救救我救救我救救我救救我救救我救救我救救我救救我救救我救救我救救我救救我……………………
啊啊--啊--……

天黑沉沉的压下来,暗夜里只有雨声和流水的声音,淅淅沥沥,淅淅沥沥,像是魔鬼的低声细语。
淅淅沥沥……
淅淅沥沥,淅淅沥沥…………
淅淅沥沥,淅淅沥沥,淅淅沥沥………………
淅淅沥沥淅淅沥沥淅淅沥沥淅淅沥沥淅淅沥沥淅淅沥沥淅淅沥沥淅淅沥沥淅淅沥沥淅淅沥沥淅淅沥沥淅淅沥沥淅淅沥沥……………………………………

伊比喜突然觉得不安。非常不安,强烈的恐惧感笼罩在他的心里。他看看表,已经过了半个多小时。他心里大叫一声不妙,急急忙忙往回赶,还没有到北大门,远远的就看见红豆的身体涩缩在雨中,单薄而脆弱。
“红豆!!”他飞奔过去,把她拥进怀里。红豆紧紧抓着他的忍装,双眼大睁,微微渗出泪水。她“呀”“呀”的喘着气,一幅惊吓过度的样子,气息吐在潮湿的空气里,被雨声和水气盖了过去。
怎么会这样!我不过离开了三十几分钟而已!伊比喜紧紧的抱着红豆,手指插进她的头发,感觉到剧烈的频繁的颤抖,泪水烙在胸口上,冰冷而灼热。怎么我就没有注意到呢?为什么我会留下她一个人呢?她最怕的就是黑暗中一个人!不管她有多坚强,她也只是一个女子,神经纤细心理脆弱。
“呜呜……”红豆把头埋在他的胸口,深刻的颤抖。“伊比喜……伊比喜……”
“是,我在哪……”他抚摸着她的头发。
“你说过……你只,只去……几分钟……”
“对不起,我迟到了。”
“不要留下我啊……不要剩下我一个人啊……爸爸和妈妈那么早就死了……连老师也不要我了……不要啊……我不要一个人……伊比喜,伊比喜,不要剩我一个啊……我只有你了……只有,只有你,你了…………”
“是,是。”伊比喜拍着她的背。“我会留在你身边的,我会陪你的。你看,我不是在这里吗?我们一起啊,永远都在一起,不要再害怕了,我会在你身边的。”
红豆狠狠的揪着他,紧闭双眼抵在伊比喜胸口,气息逐渐变得平顺,渐渐停止颤抖。她抽泣一阵,抹干眼泪,微微笑笑。“对不起,伊比喜,让你担心了。真是的,我是指挥官哪,怎么可以这个样子。”
“红豆。”伊比喜捉着她的手。“其实,有的时候,你可以不那么勇敢,也可以不那么坚强。你是女人,你可以试着来依靠我。”
“好。”她的脸微红,笑靥如花。

雨仍然没有要停的趋势,密密匝匝的打在树海中,嘀嗒声敲进木叶忍村,单调而急促。

“已经四个小时了。”伊比喜看了看表。“怎么还不攻过来。”虽然永远都不攻过来更好。
“很诡异。”红豆顺了下滑下面颊的头发。“他们还好吧?”
“大部分已经正常了,还有少数几个人不太平静。”
“不算太坏呢。真是的,居然要你说那种肉麻的话来安慰,我觉得自己把下半辈子的脸都丢光了。”
“呵呵。”
“不要笑啦!!”

时间一点一滴的流走,北大门安静的诡异。

红豆觉得血液在叫嚣着危险,有一种熟悉又陌生的感觉压的她全身麻木。她皱起鼻子用力嗅了嗅。
“红豆,这味道……”伊比喜也闻到了,腥臭的冰冷的滑腻的阴湿的,在空气里上上下下的沉浮,碌碌滚动。
是蛇……!!佐助想要用蛇来攻陷北大门,以弥补音忍忍军人数不足的缺陷!!
“大家!战斗了!!”红豆一跃而起,十几支千本苦无手里剑掷向黑暗中。
北大门外轰然一响,有腥臭的液体撒进木叶。
“出云小铁!!”伊比喜伸手护住红豆,挡开飞溅的不明液体。“你们小队把手电筒和马灯拿来,照明就交给你们了!!”
然而当灯光亮起,所以人都倒抽一口冷气。
巨大的蛇,一共七条,高高的昂着头,瞪视着城墙上渺小的人类。为首的一条,头上插了红豆的千本和苦无。它失去了一只眼睛,仅有的独眼狠狠的盯着红豆。
“呜……”红豆逼视着那巨大的浑黄眼球,一人一蛇隔着雨帘对峙。
“战斗啊!呆着干什么!!”伊比喜冲到红豆与大蛇之间,掷出一支苦无,用影分身之术将它分成无数支。
大蛇张大嘴,一股血腥味浓厚的气体从它的喉中喷出,吹走了大部分苦无。
还是有命中的。伊比喜瞄见大蛇口角有血滴掉出。有命中的就好,总有杀死它的时候的。
刚刚吓呆了的中忍和下忍们仿佛大梦初醒般在少数上忍的带领下向大蛇进攻了。
“妈的,真难对付!!”红豆一刀砍在独眼蛇的额头上,那些鳞片的碎片和溅开的血夹头夹脑的泼在她身上,尖利的断口划过她的脸,热热的粘液便从那痛的发烫的伤口挤了出来。
然而那大蛇只是一甩脖子,分叉的舌头将她卷起来,整个的吞入腹中。
“!!”伊比喜惊的说不出话。四个小时以前,树海中的骚动,然后那诡异的平静……看来,埋伏在那里的忍军是全灭了啊,被这些蛇吞吃了,就像从来没有存在过那样,被吃的一点都不剩……
那,红豆怎么办?红豆也被吞下去了啊!!
伊比喜在手中凝聚了查克拉,猛击大蛇的肚子。“你他妈的给我吐出来!!”
大蛇吃痛的扭动起来,它蔑视般的昂起头喷出一股气体,伊比喜险险避过,苦无刺进蛇的身体。大蛇狂暴的扭动起来,尾巴尖儿快速扫过,伊比喜提防不及,远远的被从城墙上拍了出去,摔进了树海。
好挤啊!红豆用力撑开大蛇的喉,残断的肢体和内脏挂在她的手臂和腿上。虽然她什么也看不见,但那些生腥恶臭的气体,熏的她作呕。
好难受……她半闭起眼睛。无法呼吸了……身体好痛……要散了……呜……晚饭都要吐出来了……
吐……
吐!!
红豆突然想起什么,挣扎着结出手印。
忍法·多重影分身!
“不够啊……”她悻悻的低喃,再次结印。
忍法·多重影分身!!
大蛇肚子里越来越挤,红豆护着头,难受极了。这样子,到底……
“!!”她听见一声响动,轻微的,布帛撕裂似的响声,有雨,冰冷的空气撞进肺腔,凛冽生痛。她收了影分身,从缝中跃起。那大蛇破烂的身体碎布一样倒向一边,被它吞吃的人的肢体散了一地,同战斗中倒下的人和另外两条蛇的尸骸跌作一堆。红豆看见城墙上那一丛又一丛的灯光,温暖的昏黄的,忍者们正在战斗。她的眼眶里一热,有比血液更烫的液体滑过面颊温暖了冰冷的雨和黑夜的空气。
真好。她想。真好,我还活着,还活着。
然而战况不容乐观。
明显的,从内部击破大蛇更容易,却更危险,而它们也不再吞吃忍者入腹,这更加难缠。北大门防御部队人手锐减,伤亡惨重。
“怎么办!!”犬冢牙抱着两条受伤的狗窜回来,一声巨响,又一条蛇倒地,然而为了杀掉它,牙的小队付出了几乎全灭的代价。
“我已经再次向火影大人求援了!!”小铁提着马灯,躲闪着大蛇和破碎的人体。
“红豆大人!!我找不到伊比喜大人!”出云也提着马灯,他向千方百计要进入大蛇腹中的红豆喊。
我不知道……红豆咬紧了嘴唇。我什么都没看到什么都不知道,在打退它们之前……
“指挥官大人!!第十七小队全灭!!!”
“指挥官大人!!后援第五小队全灭!!!”
“指挥官大人!!第四小队伤亡惨重啊!!” “指挥官大人!!第十三小队全灭!!!”
“指挥官大人!!……”
“指挥官大人!!!”
压不住了……!!红豆觉得一阵发冷。完了!北大门要失守了!!
忍法·通灵之术·泰山压顶!!
一只大蛤蟆从天而降,乓的一声将一条大蛇从肚子那里压扁。自来也坐在蛤蟆头上,似乎很悠闲。
“自来也大人!!”
“切,一片混乱。”自来也唾了一口。“喂,交给你了。”他拍拍背着太刀的大蛤蟆。“你就看着办吧。”
于是蛤蟆抽出刀,挥出一阵腥风血雨。

红豆站在城墙上,抬头望向天空。头发散下来批在脸上,肩上,水淋淋。
雨从黑沉沉的天空里泼下来,不那么重了,也不那么密了。东方的树海上空浮现了沉闷的灰色。活下来的忍者们忙碌的收拾着残局,黑红的血液渗入土地,腥臭的气味渐渐的淡了下去。
天要亮了,一夜将要过去……


C面


N side

南大门和西大门开始传来战斗的声响,旁边的北大门已经一片大乱了。我不知道为什么佐助单单留下东大门,是不是像鹿丸所说,因为我在这里?
我不想和他战斗,真的,一点也不想。虽然我曾经和他水火不容,但我已经承认他是我的同伴了。我,佐助,小樱,我们三个人是同伴。我不想失去他,小樱也不想。他不是我们生命中的过客,没有他我们就不成为现在的我们。
我害怕面对佐助。我怕我与他与小樱的结局,只有拼个你死我活才能罢手。

雨声中夹杂了一些细微的响动,树叶触动树叶的轻响,队长鹿丸提醒大家注意。
树海中浮现重重黑影,杀气腾腾,越来越近,越来越近。
鹿丸发出信号,伏击部队全员出击。

鸣人混在战斗的人群里。他抹掉飞溅过来的鲜血和破碎的肉块,不知不觉已冲出很远。他皱起眉,血液在蠢动,它希望醒来。
不可以呢。他咬着手指,试图冷静。
等他平静下来,嘶喊声已经远离了。他觉得有一种熟悉的紧张感,一抬头,佐助站在不远的前方,静静的看着自己。


S side

我不知道为什么会选择从东大门进入。我直觉的选择了这个门,我觉得这里有我的命运,在等待着我。或许是因为我和鸣人第一次执行需要离开树海的任务时就是从这里出来的吧。
那是个什么任务呢?好像是保护某个造桥的老人。我现在很能体会那个叫白的孩子的心情。想留下来,想和喜欢的人在一起,想对他有用,想保护他,想陪他到任何他想去的地方不让他感到寂寞。流浪,便是海角,便是天涯。
然而现在已经太迟了。我和他,已经成了敌人。

“前进吧,攻陷木叶。”佐助淡淡的开口。
“是!!”几十条黑影冲了出去,十几秒后,树海中传来了打斗声。
佐助抬头看着头顶的乌云。雨开始小了,东边开始亮了起来。他听见打斗声越来越远,他看见鸣人那头在木叶极少见的金发在战团中晃动,然后冲出来在前面不远的地方跪下。他低下头,微微笑了,一丝浅淡的凄苦爬上眼角。
该来的还是得来。
他静静的看了他好一会儿,直到金发少年野生小兽般的眸看定他。
既然逃避不了,那就坦然面对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