残章 彼岸花

那天是满月，月下开了密密麻麻的石蒜花，不祥的花朵开了一地，很是诡异，却也是说不出的美艳。兜就在这摄人心魄的红里再次遇见了伊太刀。
“你在玩火。”兜玩笑般的说，依然是那样温和的面孔。
“你还不是在用禁术。”伊太刀淡淡的说，手上的动作不停。片刻之后，夜空里出现四代目的影像。
“我可不用这种精神恋爱的忍术。”兜找了个地方躺下来，看伊太刀与四代目人鬼情未了。
“兜！”伊太刀大声吼他一句，用唇语说：“他还不知道。”然后又说：“这个术只有月圆之夜才能发挥最大的效力，我不想把时间浪费在你身上。”
兜知趣的闭了嘴，干脆连一人一鬼的交流也不看，掐了一朵石蒜花在手里扯。他记得大蛇丸死的时候腰带上就是这些花。

结束了每月一次的约会，伊太刀到兜身边坐下。
“对不起。”他说，“佐助的事情……”
“罢了，罢了，我不想提。”兜仍然扯着那簇花，血红的花瓣丢在地上。“倒是你，怎么那么多年了，还是没有告诉他？”
“我不敢。”
“人都死了，你还怕什么。”
“你不也没有告诉大蛇丸吗。”伊太刀也躺下来，抢了兜手里的花继续撕。“他不也已经死了吗。”
兜没有说话。
本来就冷清的谈话顷刻冷了场。

“……你不杀佐助吗？”伊太刀想到自己关心的问题。
“不。”兜回答的很干脆。“他是你的弟弟，是你的理想。我还不至于要杀了朋友的弟弟，打破他的理想。”停几秒钟：“而且，你不是希望死在他手上？”
“你不是这么仁慈的人。”伊太刀笑，他了解他。“还有什么原因。”
“……大人的希望。”兜闭了眼。“就算他不出手，大人也活不了几天了，早一点结束痛苦不是很好吗。……我下不了手，佐助可说是帮了我一个忙。而且大人希望在病死之前有人来杀了他，毕竟‘病死’不是什么好的死法。”
“还有，你不想与君麻吕结仇。他毕竟是你的另一个朋友。”
“……聪明。”
“聪明的是你，借我弟弟的手来达成自己的愿望。……你是不是很后悔？”
“后悔莫及，我应该带他走。”兜发泄般一甩手，一丛石蒜真的成了彼岸花。“不说这个了。伊太刀，要不要我教你秽土转生？”
“不要。”他回答的很干脆。
“为什么？”
“怕控制不住。对死去的人做那种事不是很不敬吗，我怕他再也不理我。”
“说的也是。我也很久都没有见大人了。连灵魂也没有。”
“你的眼神说你还爱他。”
“爱他就一定要相间吗？我希望他早日成佛，不打搅他。哪像你，连死了都不得清静。”
“我比你自私。”伊太刀爬起来，理好衣服。“晓还有事情，我走了。”
“慢走。”兜挥挥手道别。“伊太刀，----…………”
“什么？”伊太刀回过头。
“没什么，在木叶闲晃可别让我撞到你。”

天快亮的时候，兜爬起来，看朝霞把天空染成石蒜花那样的腥红。他一甩手，遁出几个火球，花海一瞬间变成火海，仍然是那样殷殷的红。

所有的花，总有一天要凋谢。
所有的人，总有一天要离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