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外 古事记

大蛇丸手指一缩，脸色一时间变的很奇怪，犹豫着看一下旁边，有些不情愿的缓缓移开手。
三个脑袋立刻凑上来，同他的一起围成一个圈，看着血印中间出现的东西。
那是一个蛋。
那是一个青白色的蛋。
那是一个青白色两头稍长的蛋。
那是一个青白色两头稍长比鸽蛋略大的蛋。
……
“哈哈哈哈！！”自来也无预兆的大笑起来，差点震掉了趴在头上的青蛙。三代目一脸无奈，纲手姬则很汗、很汗的拍了一下额头。
大蛇丸一言不发，皱着眉斜斜的瞄了他一眼。
“哈哈哈哈！！”自来也仍然只是笑。“蛋啊，蛋！哈哈，大蛇丸你比我还逊啊！我第一次召唤这家伙，至少已是长出后腿的蝌蚪啊！！”总算比我差了一次了，你也有今天哪！！
大蛇丸一声也没有响，闭了下眼，一拳揍到自来也脸上，和他扭作一团。
“……”纲手姬看着打的满身是泥揪在一起的两个男生，拉拉三代目的衣襟：“老师，我……我不会也叫出这种东西吧……”
“……大概吧……”
突然有一声很细微、很细微的响动传来，纲手姬转头看见那个蛋动了一下，又动了一下，蛋壳一点一点裂开，钻出一条沾满黏液，眼都没睁开的小蛇。“……孵……孵出来了……”
明明刚刚还抓在一起的两个男生突然蹿过来，布满划痕淤伤和泥土的脸贴在一起，盯着那条挣扎着的小蛇。
“……可爱……”大蛇丸少见的作出评价。看着会动的东西就会觉得很有趣，而看着不会动的东西就会觉得很没趣，他是这样的孩子。
“嗯，嗯，的确很可爱！”自来也拈着那条小蛇的尾巴提起来，大蛇丸一把将他抢回来。“我们一起来养它吧！”
大蛇丸看看缩在掌心的小蛇，又看看自信满满的自来也，犹豫一阵，点了一下头。

他知道生命是脆弱的东西，他也知道。他们都是小孩子，却已经知道杀人有多容易。
那条小蛇死掉之后，大蛇丸只是轻轻叹一口气。他在更小的时候便杀了很多人，他早就知道生命有多脆弱。对于一条小蛇的生命，他是不在乎的。
自来也却小心的埋葬了那条小蛇，虔诚的做了一个小坟，甚至还摘了野花请纲手姬编成花环挂在墓前。
“为什么。”大蛇丸站在他身后，有些不解。
“不为什么。”自来也拧开葫芦，倒了一些酒在坟前，然后递给大蛇丸：“你要吗？”
大蛇丸接过葫芦，摇一摇，仰头喝了几口，还给自来也时，有些失落似的说：“不过是一条蛇……一条命而已，我真的不懂。”
自来也猛灌几口，擦擦嘴唇，恨恨的拧起眉。“我也不懂。……一条命而已……那么脆弱的东西……他妈的我受够了，连他都保护不了我算什么！”他捂住脸，有细碎的哭声从指缝中传出。“我他妈的算什么啊我！！”
大蛇丸静静的看自来也发疯，心里有一些酸痛。他努力回想自己看到过的，或许会有一些安慰效果的动作，学着记忆中的样子，轻轻伸出手，顺着自来也的头发摸到脸上，跪下来，捂住他的眼睛，拉他靠在自己怀里。
大蛇丸的举动让自来也有些惊讶，冰冰凉凉的触感留在眼皮上，他伸手按住那捂着眼的，没有体温似的手，顺势靠在他怀中。有发丝滑到脸上，比手更低的温度，他可以想象大蛇丸把头埋在他脸的上方。
那一天的傍晚是浸透了血泪的死红色，暗色的剪影清晰的留在风中。

那个时候，他们还是少年，不懂什么是爱情。

“就像是昨天发生的事情一样。”自来也喝口茶，不满的皱眉。“切，好不容易来一次，连酒都没有。”
“不好意思，我家只有茶。”大蛇丸也捧了一杯茶，烟雾将他的脸挡的若隐若现。
“今天可是新年！你都不喝酒吗？”
“早就戒了。”大蛇丸吹吹热气，却没有喝。“你要酒的话等会儿叫兜看看有没有用剩的酒精。”
“我不要了……”自来也一脸下划线。“……喂，大蛇，我想，搞不好那个时候起，我就开始爱你了。”
“现在提起又有什么意义。”大蛇丸低头喝茶，不看他。
“说的也是。”自来也跟着喝茶。
沉默了半晌，自来也抬起头。“……我今天是来辞行的，……我要去修行，还有，鸣人我带走了。”
“哦。”
“还有。”自来也捏紧杯子。“现在，爱你的人好像交棒了，那个孩子可以给你我给不了的感情，不要太排斥。”
“我们不可能。”
“不，是你不敢。”自来也摇摇头。“算了，都什么时候了。我走了，再见。”
“……或许，是再也不见呢……”
“你说什么？”自来也回头看他。
“没什么。”他笑。
他不知道，自来也的眼中，赫然是那个多年前，穿着纯黑和服笑的阴沉的少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