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外 离の殇

那怪物摇摇晃晃的前进几步，轰然倒下来，血污溅开很远，不瞑目的昏黄眼球中，瞳孔已经放大。
那时候他还年幼，混在一群上忍与中忍中间。他是为他去的，却不知看见这样的结局。他看见那个有着一头耀眼金发和美丽蓝眼睛的人努力的想要站稳，然后退后几步，倒了下来。他的心里突然痛苦，痛，痛，痛的窒息，却找不到理由。他跟着那些上忍和中忍一起冲过去，慌乱之间脚下一绊，跌到在地上，血污染了一身，却不觉得痛。那个人倒在几个上忍的臂弯中，他似乎是看见他，就对着他笑了一下，然后，天青色的眼睛像是蒙了一层磨沙的玻璃，没有光泽了。
他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就觉得天地在一瞬间就糊成了一片，他的眼睛突然发胀，热的如同火烧，好象全身的力量都集中到了那里，想将眼球冲破般。他伸出手，不顾一切的伸向那个被关注的人，那些金发拂过他的手，从指间滑了出去，温柔的凛冽的，灿烂的灰败的，仁慈的，残忍的，他觉得寒冷渗透身体包裹心脏。他缩成一团，把那只触摸到金发的手捏在胸前，闭了眼，抽动好久，终于在听到有人叫自己名字时哭出声响。
“伊太刀……”兜不知道说什么好。他叫他的名字，他只知道这样的作法。
“怎么办怎么办，兜。”伊太刀拉着他的手，小声的问。“他还不知道我爱他我还没有跟他说过我爱他。”他抬起哭花的小脸，兜看见他夜色的黑眸变成了鲜血的红。
他知道一切从此改变。那一瞬间，他的心，灵魂，已然苍老。

伊太刀睁开眼睛，一瞬间的混沌黑暗之后，眸仁又恢复成腥红的颜色。他拉开隔扇走出去，四周是一片黑暗与寂静。
月色很好，圆的，银白皮肤下隐着鲜红的血肉和暗青的骨。他想起森林边缘那些苍白的花。这样的月亮是有魔性的，很多年以前很远的西方有一位公主就是被这样的月亮迷惑。
那么，会梦到久远的事情，是不是因为这月亮？
伊太刀顺一下散乱的头发，结一个印。
月下的辉光中显出一个虚影，朦胧的，然后逐渐成形，现出一个半透明的影像。四代目微笑着在那一团朦胧的萤光中无比清晰。召唤死者的灵魂前来相会是禁止的。满月的夜晚，连这样死去多年的灵魂都可以唤回来，如此清晰的显现。
灵魂伸出手悬在空中，伊太刀也伸手，指间合在一起，没有实在的触感，他却感到有温暖的感觉和森冷的寒气，从皮肤渗进身体。他错开那虚无的手指，交错着捏住四代目的手。
四代目迟疑一下，还是微笑了，轻轻收紧手指。
伊太刀低了头，捂着嘴开始流泪。为什么呢，为什么过了那么多年，为什么他都死了那么多年，却还是什么都说不出口？
四代目伸出手，轻轻抚摸伊太刀的脸。眼泪从他的眼角流出，又从四代目的手指中间穿过滴了下来。四代目些微惊诧，想起自己已经不在人世，又笑了，指尖擦过他的眼尾，虽然并没有什么作用，还是作出擦拭的动作。
感受到灵魂的寒冷，伊太刀抬起头，看见四代目的脸，迟疑一阵，还是什么都没有说。
既然在他活着的时候就不敢说出口，那还是不要再说了。只要可以在月圆的夜晚使用禁束与他相见，那就已经很足够。我会将这个秘密这份感情埋藏在心的最深处，永远都不会告诉给他知道。